敖邱滚了滚喉咙正向开口,谁道朱砂忽然打断敖邱。
“哎哎,敖前辈,先等下,可不可以拉个灯,再点个篝火,这样更有氛围!”朱砂眼里冒着星星,期待地看着敖邱。
敖邱虽然活了上万岁,但是他几乎没有在人类繁盛时期的人间生活过,很少看到朱砂这么标志的凡间美人儿。
所以……尽管朱砂这要求提的太不地道,但是他还是难以拒绝。
于是,敖邱又打了一个响指……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亮如白昼的空谢了幕,星星像是被大头针固定在深蓝色的幕布上,几个娃娃端坐在老龙身旁,听着老龙讲过去的故事。
“我在离开了海隐后,曾经无数次闯冥府,希望能看到咒碑的碎片,找到复活芷儿的方法,但是冥府戒备森严,我没有了龙脉根本进不去。”
“最后一次闯冥府不成,我有了寻死的念头,于是殊死一搏,祭出了三魂准备再闯一次。”
对于那段难以启齿的往事,敖邱的轻描淡写,似乎已经放下了年轻时候不堪的执着。
“但事与愿违,我在奄奄一息的时候,遇到了十殿阎罗之一,机缘巧合下,他把我揣进口袋里带进了冥府。”
敖邱抬头想了想年代:“嗯……那个时候他好像还没有王位。”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又找到了我感情的寄停”
“谁?”严纠伦对这一幕似曾相识,确实曾经有一条满身是血的龙出现在冥府,还掀起了冥府的一股养宠物狂潮。
直到卞城王那个傻缺牵了一头饕餮回来,看见什么都吃,险些吃了阴魂闯了大祸。
“现在,应该是江湖人称楚江王。”
严纠伦问道:“二殿的那位?”
敖邱点零头:“二殿普明宫楚江王。”
严纠伦喃喃道:“是他……嗯?”
他忽然抬头,一脸震惊:“你……是那条蚯蚓?”
敖邱倏地站起身,两手叉腰微微前倾,指着严纠伦的脑门怒喝道:“你才是蚯蚓,你全家都是蚯蚓!”
司陆被这句蚯蚓逗笑了:“怎么……哈哈,为什么叫蚯蚓?”
严纠伦:“这事真不怪我,他当初进冥府的时候,就这么长一根。”
他一边,一边有手摆出一扎的距离,最多也就六七寸。
敖邱手舞足蹈反抗道:“我当时受了伤,体型还被冥府的阴气压制!只能缩到那么。”
严纠伦想起了曾经,心里豁然开朗:“我呢,听你这名字这么耳熟,敖邱,不就是蚯蚓嘛?”
敖邱回想起曾经被严纠伦支配的恐惧,不仅被捏着脑袋,还左一声蚯蚓,右一声蚯蚓……那段往事着实是冥府生活时最不堪回首的曾经。
朱砂插言,将敖邱拉回到现实:“然后呢?邱前辈为什么离开了冥府……”
敖邱:“……”邱前辈,邱……
好的敖前辈呢?
朱砂看到敖邱紫青的脸,连忙摇头,啪的一声双手合十在鼻子前:“啊!对不起敖前辈!”
她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住啊敖前辈,一时间嘴瓢了。”
司陆大笑不止:“哈哈……邱前辈!蚯蚓前辈……!哈哈哈!”
敖邱白了司陆一眼,这放荡不羁的劲儿铁随他的老祖宗。
朱砂还是个孩子,他跟朱砂计较并不合适,于是还是回答了朱砂的问题。
敖邱:“当时被带进冥府心里特别开心,后来发现自己是开心的太早了。即使是冥府里最强大的阎……”
敖邱忽然瞟了一眼严纠伦,把阎罗王三个字尽数咽进口中,转而道:“咳……即使是冥府里最强大的人,都未必能接触得到咒碑,更何况是我。”
严纠伦挑了下嘴唇:“想我强就直,众所周知的事实,不用遮遮掩掩。”
敖邱义正言辞的拒绝:“对不起,我不想。”
严纠伦被夸已成习惯,并不在意粉丝多一个少一个,只是望向司陆,眼神里都是炫耀:看吧,我没骗你。
他继续问道:“那蚯蚓你怎么忽然消失了?”
敖邱白了严纠伦一眼:“了您贵人多忘事,其实您是贵人不记事。”
“我是在灵力里存活的龙族,到了冥府不仅法力没有进步,连身量都没见长。”敖邱摇了摇头,想起年少岁月,不峥嵘,只狰狞。
司陆有点不客气:“敖前辈,您从海隐前辈那里出来,怎么也有上千岁,还能长身量么?”
敖邱没有怪司陆的碎嘴,毕竟在他眼里陆压的传人怎么看怎么可爱。
只不过,帮他解释这个问题的是严纠伦:“龙族万年都会继续生长,只不过不是粗度和长度,而是每片龙鳞都会变得坚韧无比,万年龙鳞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炼器宝物。”
司陆打量敖邱布满淡紫色龙鳞的半张脸,猜想那化成脸皮的龙鳞是不是老严的,坚韧的龙鳞。
司陆:“所以您离开了楚江王。”
敖邱有些惋惜:“嗯,虽恨不舍得,但是不得不离开大王,想当年大王寻很多草药宝物滋养我,还想让我做他的第一阴司,但是……”
“是我不争气了!”
严纠伦打断了敖邱的感慨:“你想多了,楚江他只是想获得养成游戏的喜悦。”
在一接连受到很多打击的敖邱:“……”
等等……!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是来求他的吧,是吧……是求他消除诅咒的吧。
他老龙年纪虽大,但是记性不差,可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觉得这几个人是来灵墟砸场子的?
敖邱欲哭无泪,无论是离开他的陆压,还是他被迫离开的楚江王,原来都把他当做过客。
司陆见敖邱情绪底下,安慰道:“哪有谁养猫狗见养不大就抛弃的?只见过养荷兰猪嫌长得太大抛弃的……”
敖邱丝毫不在意司陆将他比作了猫狗,泪眼巴巴的问:“真的么?”
司陆心虚地:“真的。”
敖邱似乎得到了一点安慰,正在这时,全程乖乖听故事的狐狸不合时邑打破了营造的好氛围。
“敖前辈,请问您昨我割掉一只尾巴,您就解除诅咒是真的么?今可以做么?”
敖邱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才想起来昨信口开河,要让狐狸剁的一条尾巴。
没想到这个狐狸还挺决绝,剁就剁。
敖邱问道:“你想好了么?”
悦蝉点点头:“只牺牲我的尾巴换种族崛起,那是我的幸事。没有了悦蝉一直九尾,涂山,骊山,青丘还有千千万万只九尾,他们可以破苍穹,下碧落,替我涂山悦蝉圆梦兴邦!”
悦蝉的眼里隐隐泛出泪花:“我涂山悦蝉可以毫不愧疚地面对列祖列宗,和诸位九尾共襄盛举,那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一滴眼泪滴进悦蝉的毛发里,悄无声息,谁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