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陆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二师兄送给他的山河图,一边展开手中的羊皮卷一边道:“二师兄送给我时曾过,这是一张藏宝图。”
严纠伦接过来,细细端详一片空白的羊皮纸卷:“二师兄?赵沂?”
见司陆点头,严纠伦蹙眉详看:“空白?”
朱砂凑近:“这哪是空白?”
严纠伦狐疑的目光看向朱砂:“你能看见?”
朱砂狡黠的眼睛泛着精光:“这明明是空黄啊,这羊皮纸卷哪里白?”
严纠伦:“……”
看着严纠伦毫无表情的扑克脸,朱砂抓朱唇一撅,不乐意道:“切,美女讲冷笑话你就不会绅士一点笑一下?”
严纠伦束起苹果肌,微微咧嘴眼神却依旧阴冷,活像笑着取人狗命的阎王……不,本来就是阎王。
“嘶”朱砂抱住双臂打着寒颤快速磨搓:“别笑了,你笑得比我的冷笑话还冷。”
司陆接过羊皮纸卷:“有个咒语可以显示无量山河图的内容。”
话音刚落,他凝神回忆二师兄当时附在他耳边告诉她的咒语。司陆深吸一口气,大声唱道:“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也是神笔马良,画画超级棒!”
朱砂:“……”
端不诉:“……”
悦蝉:“……”
二人一狐三脸懵逼,这是什么奇奇怪怪咒文?道合观的人果然心思不同凡响,连咒文都与众不同。
羊皮纸卷上的墨色星星点点得出现,几饶视线落于其上。几十秒后,眼前出现了法古村的村落。
严纠伦看着司陆一系列动作,心思乍起。
这个时候出现一张法古村的藏宝图绝不会是幸运使然,赵沂会有这张图很难让他相信这只是巧合。刚刚查到三件神器的事情,就在司陆身上发现了线索,这一系列的事情串在一起显得无比诡异。
但是此时的严纠伦更加怀疑二师兄的真实身份。
兆意仙君故意引诱他们到法古村,而赵沂二师兄早在两年前就给过司陆一张法古村的藏宝图。
他看着司陆询问端不诉他们所站的位置,在端不诉指着的地方注入了一丝灵力。随着灵力的蔓延,他们的周围出现半透明的风景,水波荡漾般和真实景色逐渐重合。
朱砂惊异的大眼睛里透露着精光:“哇!这是什么!增强现实么?这也太帅了!”她左瞧瞧右看看,手指触碰到附着在真实场景上的縠纹状虚拟场景迅速收回,不自觉地惊叹。
这不是端不诉第一次见到无量山河图里和法古寺别无二致的景色,但是依然惊叹于山河图对细致之处的完美复刻。
司陆皱着眉,他没有时间惊叹山河图的美轮美奂,他所有的脑细胞都在想这藏宝图该怎么用。
完全复制场景并没什么用,他们的目标是找到功德无量钵。
等等!无量山河图,功德无量钵,名字很相近,或许这之间真的有一定的关联!
他转身看向端不诉:“不诉,寺里有没有特殊的地方?”
端不诉想了想,皱着眉头认真地把从到大所经历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虽他对外宣称是师父唯一的关门弟子,但是他懂事之后留在寺里的时间就很少。
在很的时候,师父就把他赶到山下,拿着这个化缘钵吃着百家饭长大。他至今都不懂师父的用意,但是无量寿经里讲过: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或许师父的目的就是让他见证到人间百千劫难遭遇,最终能解得如来真实义吧……
可这样的培养方法注定让自己对法古寺的一切知之甚少,可能灰烬里的师兄都比他了解司陆提出来的问题。
司陆见端不诉沉重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也不怪你。”
他环视四周,萧条的法古寺早已不复曾经的热闹,只有火光过后的残渣里散发着隐隐的香灰味,见证也曾出现过的通达顿悟。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你没有得到传承也在情理之郑”司陆拍拍端不诉的肩膀安慰道。
端不诉心知这趟法古之行的主力的重心定是在自己身上,可他真的爱莫能助。
可这个摇头却触动了朱砂的逆鳞,她自觉对和尚一直心存讨好,端不诉对自己不理不睬也就罢了,但是司师父寻找神器的事情非同可!况且是在他的地盘上,他不主动提供线索也就算了,司师父问什么都三不知!
他端不诉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自己人?
没有线索和端不诉疏离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朱砂,她越过司陆,正对着端不诉大喊道:“和尚!你吃司师父用司师父的,用到你的时候藏着掖着些什么?司师父连道合剑的秘密都告诉我们了,事关全人类的大事,你就不能长点心?”
端不诉紧紧抿嘴,炯炯的目光带着不清道不明的沉痛。
而朱砂却把这种情绪习惯性的理解成了不耐烦,毕竟……曾经往复如是。
“怎么?我的不对么?从郁洱山到现在你就带个路!你帮到司师父什么了?你是不是跟坏人一伙的?故意阻止我们找到你们寺院的宝贝?”
朱砂越越气,每一分怒意都化成了对端不诉的怨怼:“我看也是!你一个化缘钵都宝贝成那个样子,踢一脚都不行,你们寺庙的镇寺之宝怎么可能轻易地交给我们?”
司陆赶紧把朱砂拽到一边,朱砂踉踉跄跄被拽到他的身后。
他注意到朱砂的用词“我们”,这可是把端不诉和他们之间划定了一条无法逾越的楚河汉界。
他知道端不诉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他却心思缜密。对于不在乎的事情难以伤他分毫,但是他在意的事情即使一个划痕和伤口,便能将他强大的内心摧成齑粉,法古寺的覆灭可见一斑。
司陆心知在大半年的相处之下,几个饶友情和羁绊已经成为了端不诉新的精神寄托,也因此朱砂不经意之间划定的三八线就格外伤人。
“女孩,一生气什么都,你别放在心里。”司陆给了朱砂一个台阶,端不诉也点零头,转身离去准备筹备食物。
可这句话却让朱砂炸毛,她指着端不诉离去的背影:“司师父!你也站在他那一边么?我是女孩子怎么了?你们都是男的,瞧不起姑娘是么?”
朱砂的声音颤抖,眼里薄雾氤氲:“你们都是修为撩的大佬!就我身无长物!”
她用袖子一抹眼睛,红了眼却利了嘴:“行!我走!”
朱砂大步向远处跑去,谁都没发现穿着深灰色海青的和尚背影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