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离的身体本就不是很好,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习惯腰疼,后来贴了许多膏药才缓和了一些,来到这里后便没有刻意的保护,今日去太后那里坐的靠门,被风吹了好一会,这会子腰病就找上来了。
昭离在座位上面不太能挪动了,皇后就让大家都先出去等,房中就留下了乐清棠和沈初。
沈初给昭离看了看,并不是太严重,只是腰部有些受风,再加上这些日子照顾皇后有些劳累,卧床静养几天就会好了。
沈初的话让乐清棠和皇后都放心了,权奕和温和还在屋等着,皇后命雨柳将他们二人请了进来。
如果是平常昭离见到他们二人手挽手也许没有现在这么难过,但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更加委屈,她此刻看着自己面前相携的二人,心中不痛快极了。
权奕也不知道今日温和是发的什么疯,一直扯着自己,他几次甩开,她又将手缠上来。
“昭嫔娘娘,您的腰没事了吧?”温和笑盈盈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昭离,按照礼数她自是不必给昭离行礼。
高门大户的女儿就是涵养高,不论是什么情况脸上都是带着笑。
“多谢王妃,已经没事了。”
“天气逐渐转凉,昭嫔娘娘也要多注意身体,前些日子我没注意到天气的变化,有些小咳,还好王爷细心,替我添加了衣物。皇上日理万机不能长陪昭嫔左右,但身体是自己的,还是要自己小心保养。”
温和自己说的一脸娇羞,旁边的权奕听的脸都黑了,俊美的脸上罩了一层寒霜,让暖洋洋的屋里多了一丝凉气,他抽回自己在温和手里的胳膊,力道之大让温和身子都跟着晃了一下,他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温和面子,但也不要指望他能有好脸色。权奕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错了一小步,和她拉开了些距离,看着倒像是想要跟她划清界限。
“敢情宸王府的下人们都是吃白饭的,自己的主子需要增添衣物还得另一个主子提醒,宸王爷,您这是怎么管理的王府啊?或者我应该问问这位王妃,您是三岁小孩吗?天气冷了需要多穿衣服这种事还需要别人提醒?要我看你也别当什么王妃了,回你妈肚子里重新生一次算了!”乐清棠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白莲花,表面上纯洁无公害,其实比谁的心计都多,以前她上学的时候没遇到,现在倒是叫她开了眼了!
乐清棠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放肆了,温和好歹是王爷的正牌王妃,她只是皇上的妃子而已,若真要是计较起来,治她个大不敬之罪也不为过。
“清棠!”
昭离听到温和说的那些话也觉得很刺耳,但她的性格比较温顺,也不愿跟不在意的人起冲突,而今她们又是在皇后这里,她不想给皇后添麻烦。
沈初在一旁听着乐清棠直言不讳的说出这些话,勾唇笑了笑,脸上的宠溺毫不掩饰,似是很满意乐清棠的做法。
皇后在一旁也没说什么,她很喜欢乐清棠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并且她也觉得刚刚温和的话很是小气。
权奕脸上依旧是有些淡漠的疏离,好像刚才乐清棠嘴中数落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的眼神依旧停留在昭离身上,看着昭离有些发白的脸,心中隐隐作痛。
温和没想到乐清棠会这么强势的回击她,她下意识的看向权奕,却见权奕毫不在乎的模样,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听闻坊间传言宫中的清嫔娘豪横野蛮,我还曾为其辩解,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多此一举,清嫔娘娘的教养果真让落染刮目相看。”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宸王妃居然也有在坊间闲逛的时候,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教教下人怎么伺候主子吧,别没事管别人的事。”
“你!”
今日乐清棠也算是跟温和撕破脸了,温和性情的确很“温和”,但这心里却是个主意多的,她与乐清棠不论是从性格还是为人处世都不是一路人,所以交不交好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清嫔自来都是心直口快,王妃不要见怪,今日也不早了,沈太医也说昭嫔需要休息,今日二位就早些回去吧。”
温和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看着身边的丈夫对自己也置若罔闻,便也没心思待在这里,行了礼就要离去。
权奕站在一旁没有动,怅然的看着昭离。
“宸王爷还有其他事吗?”乐清棠面无表情的催促道,感觉马上就要那些扫把给他打出去了。
乐清棠看着权奕人模人样的,平时也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样,没想到对待感情是真的模棱两可,他是真瞧不上他那个软绵绵的样子,看到昭离因为他伤心难过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
面对乐清棠的逐客令,他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扶她进去休息吧,这几日你就辛苦一点,让她好好养养。”沈初走到乐清棠身边,把她那马上要爆发的思绪拉了回来。
乐清棠小心翼翼的扶起昭离,将她送回房间。
“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我没事,你别担心,你今日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她怎么说也是王妃,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跟她又不熟,给她面子干嘛,好了,你就别担心了,好好休息吧。”乐清棠很不以为然,怼都怼完了,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昭离也知道乐清棠的性子,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她可能要躺个几天,去看二娃的事她可能去不了了。
“二娃那边你不用管我,你快去看吧,等我好了我再去。”
“嗯,你好好休息,别的你就不用担心啦。”乐清棠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乐清棠回到主殿,看到沈初还没走,就上前问:“二娃怎么样?”
“他很好,你放心。”
乐清棠点了点头,刚才自己当着皇后的面将温和说了一通,到底还是驳了皇后的面子,她也觉得有些歉疚。
“娘娘,你…没生气吧?”
皇后笑了笑,语气竟也有些快意:“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说的又没错。”
……
南栖今日并没有去参加太后的聚会,她实在是不想看见乐清棠,她堂堂郡主亲自挑选的驸马居然跟一个身份低微的妃子不清不楚,更可恨的是她现在没有证据,根本无法拆穿乐清棠水性杨花的真面目,她怕自己见到她会忍不住上前撕了她!
她弄不懂那些词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权恒能懂,所以她打算去找权恒。
权恒虽然贵为天子,但从小对她十分疼爱,不论她多么任性,在权恒那里都不算什么,只是这一切在权恒生病差点丧命之后就发生了变化。
他变得不再对自己百般纵容,甚至关心都少了许多,从前爱若珍宝的董庶妃被他亲手送进了冷宫;而从前不闻不问的皇后被他捧上了心尖;他明知道自己对沈初早已芳心暗许,但却迟迟不肯为自己赐婚,如今更是纵容乐清棠这个平平无奇的妃子直呼自己的名讳。
权恒这些日子的变化确实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只是她如今并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权恒身上,她只想要嫁给沈初,她不是真正的皇家郡主,她的依赖只不过是南将军拼了命挣的军功,现在南将军已经去世,临走前又告诉了自己那样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她如今虽然还可以依赖太后,但太后年岁也大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以依靠,更何况这宫中有丽贵妃这个隐患,她不贪,她只要沈初和郡主的名分,她也会拼了命守住这两样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她来到文渊殿,权恒此刻正在批奏章,听到春喜传话说南栖来了,他从一堆奏折中讶然的抬头,文:“你说谁?”
“回皇上,南栖郡主在门外等着见您。”
南栖怎么会突然来找他?
“让她进来。”
南栖很久都没有来过文渊殿了,进到屋中竟然生出了陌生的感觉,权恒坐到了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栖。
自从知道南栖跟乐清婉之间有关系后,权恒就有意无意的冷落了她。
“参见皇上。”
“真是稀客啊,你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权恒虽对南栖心有芥蒂,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也没有必要太过为难她。
“从前我经常过来游玩,如今却成了稀客,皇兄可是不欢迎栖儿?”南栖和‘权恒’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南栖这个妹妹他也是十分喜欢,只是现在此权恒非彼权恒,他对南栖只不过是表面关系而已。
“咳咳,你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见权恒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哄着她,南栖心中便觉得失落,习惯了被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一下从手心中掉落出去,要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她虽对权恒有兄妹之情,但她从现在皇室长大,深知皇家中感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也只是顿了顿,便说道:“妹妹近日听说了几个词,不知是什么意思,特来向皇兄请教。”
权恒挑眉有些惊讶,向他请教?他像是学识渊博的人吗?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而且现在还是最高贵的男人,自尊心不允许他说自己不会!
“什么词?”
南栖递上来一张纸,权恒看过后严重的讶然更重,看着南栖的目光也带了些许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