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权恒离开后乐清棠有些失落,北风萧瑟,吹落了一地的心事。
昭离回到永泰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和乐清棠一起搬回了锦绣宫。
长寿宫
权恒跟皇后出宫的事除了乐清棠她们以外谁都没说,太后也是刚刚听说皇上今日没有上朝,还以为是他身体不舒服,打听了才知道他跟皇后出宫了。
本还想过几天跟权恒再提一提南栖的婚事,这家伙居然出宫了!而且竟然没有来跟她商量?太后心中憋着一股火,将屋中的茶杯和花瓶打碎了好几个。
“太后息怒,皇上也许只是出去几天,过几日就回来了,您要注意身体啊!”屋中的丫鬟连忙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太后身旁的嬷嬷轻抚着太后的背,柔声安慰。
“哼!他这是明摆着不把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真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都敢不跟我商量!”
身在皇室,尤其是身居过高位,心中想法总是唯我独尊,在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权恒的生活起居和日常学习几乎每一件事太后都会过问,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习惯有事直接跟太后商量。
直到‘权恒’继承皇位后太后才渐渐松开手中的权利,但是当‘权恒’有什么事情或者做什么决定时还是会习惯性的与太后商量。
但这一切都在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改变了。
‘权恒’从出生就有哮喘,只不过因为他是储君,他所有的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所以知道他有哮喘的人微乎其微。
那天晚上他照常批折子,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后来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在门外守着的春喜见状吓的不轻,连忙宣了太医。
权恒从座位上跌落下来,张嘴想说话的但是就是说不出,春喜将太医给权恒准备的应急药喂给权恒,但是很奇怪,这药一点作用都没有,春喜连忙叫来人把权恒抬到了床上,权恒浑身发热,盗汗还说不出话,不知不觉就晕了过去。
春喜连忙试了试他的鼻息,那个时候他的呼吸已经很虚弱了。
很快太医就到了,看到权恒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忙开始急救,这件事来的突然,想瞒是瞒不住的,太后听闻连忙过来,她二话不说就将春喜骂了一顿,春喜也就只能受着。
直到深夜,太医才从权恒的寝殿出来,太医步履沉重,面若死水,额头上,脸上,脖子上全都是汗,普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说着皇上驾崩了!
太后几乎要昏厥过去,瘫坐在地上,就在太后要给这个太医杀了泄愤的时候,里面传来春喜喜极而泣的声音说皇上醒了!
也就是从这开始,皇上再不受太后的控制,他做决定前也不会再去找太后,从前的妈宝皇上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皇上。
“许是皇上觉得此事太后定会同意,才没有来问您的意见,皇上已经大人了,有些事情也该自己做主了。”嬷嬷在一旁给太后敲腿,太后将自己的腿挪了一下位置,避开了嬷嬷的手,嬷嬷的手一顿,心虚的抬眼对上了太后目光。
太后正狠厉的看着她。
嬷嬷全身一抖连忙磕头赔罪,说自己说错话了,希望太后恕罪,太后本就在气头上,这嬷嬷还说这样忤逆她的话,她当然不能轻饶了她。
“来人,把她拉下去掌嘴一百,发配辛者库!”
嬷嬷已经差不多五十岁了,是太后嫁进皇宫后当时的太后赐给她的嬷嬷,已经跟了她很多年了,现在只因为一句话便让她受如此苦,未免让人寒心。
太后却是毫不在乎的模样,坐在塌上自顾自的生着气,旁边的桂茹姑姑本想上前劝说几句,但看到太后那张冷冰冰的脸厚还是放弃了。
南栖也知道了皇上出宫的事,本想借着太后的手逼一下权恒,没想到这么倒霉,自从南将军去世后,虽然在宫中大家对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她也知道,如今的她跟过去的她还是不能比,不过这样也好,少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她也可能更加自由,毕竟她还有另外的事要做。
权利不论在哪里都是说话的资本,她站在虽贵为郡主,也有太后的疼爱,但丽贵妃始终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不将这根刺拔掉她就不能活。
……
皇上和皇后出宫后昭离的生活就变的有些无聊了,如今天气寒冷,她便不能像以前那样摆弄院中的花花草草,日子也变得难挨了起来。
她前些日子照顾皇后并不能日日都去探望丽贵妃,只是偶尔让人送些吃食。现在她有大把的时间,去丽贵妃那里也就勤了些。
乐清棠又恢复了以前吃了睡,睡了吃的悠闲日子,想去看丽贵妃就去,不想去就在屋中看画本待一天,偶尔在宫中与沈初‘偶遇’到了就说会话。
二娃在昭父那里过得也很好,才没几天就又长高了,现在糕点铺的生意也不错,权奕还是坚持每天都去买糕点,最近这几日他经常在宫中藏权恒处理政务没时间去买,就让东方廷代替他去。
二娃今年十二岁但是还没上过学,昭阳是上过几天学的,昭父也是知识分子,没事的时候都会教他读书,二娃也很努力,一有时间就会自己安静的看书。
昭阳看他挺爱读书的,打算等过了年就让他去学堂,只不过二娃的基础比较薄弱,最近这段时间还是要赶一赶。
乐清婉还是每日都会刻意的在宸王府门口走来走去,也有几次真的碰到了权奕,只不过权奕对待他不关心的人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乐清婉也不敢直接的与他攀谈,只想着在他面前混个脸熟,殊不知权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上次从皇后那里回来后权奕就没有跟温和说过话,温和找过权奕几次,但都吃了闭门羹。
权奕对温和只是单纯的感激,虽然他根本就不信什么冲喜之类的,但一个女人在有很大可能刚嫁人就守寡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选择嫁给他,说他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也只到感动而已了。
曾经的杜语让他伤透了心,第一次动心所换来欺骗让他的情绪几近崩溃,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后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放手和执念只在一瞬间,他也想过就这样跟温和一辈子相敬如宾的生活,可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的,他在那天碰到了昭离。
皇上说让他代理朝政的时候他本想拒绝的,可是后来想到进宫也许能碰到昭离,他犹豫了。
他与昭离的关系特殊,即使能见到,也就是简单说几句话,可是能说话他就已经很满意了,他知道,昭离跟杜语不一样,杜语从第一次见面时留给他的神秘感激起了他年少轻狂的好奇心,他没有碰过那样的女子,应该说没碰到过对他不屑一顾的女子,所以他跟自然而然的沦陷了。
但是昭离,从一开始就是昭离。
许是因为昭离身上有着杜语身上没有的真诚和温柔,才让慢慢的治愈了权奕心上的口子。
昭离这几日都是寒院,锦绣宫两点一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刻意避开些什么,总之就是走最近的路到目的地,从不乱逛。
奇怪的是,权奕进宫这么多天昭离竟然一次也没有在寒院碰到他。
乐清棠有几次也想问问昭离对权奕到底是什么想法,可是一想到上次温和的态度,她就特别生气,一生气她就不想撮合昭离跟权奕了,毕竟她的昭离这么好,就得最好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温和没有跟着权奕进宫,因为权奕只是代理政务,所以家属不便同行,这皇宫是权恒说了算,而权恒又不是这里的人,所以皇权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在意,他让权奕住在文渊殿,但是权奕却拒绝了,他说:“君臣有别,即使感情再深在涉及到皇权的事情上也不可僭越。”
权恒不愿与他多费口舌,便也没有坚持,权奕进宫后就住在文渊殿旁边的子承殿。
子承殿是以前‘权恒’和权奕小时候一起上课的地方,虽然在文渊殿旁边,但是到底没有文渊殿树大招风,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了。
权奕正在屋中批阅奏折,他虽然平日不问政事,但这并不说明他什么都不懂。
“王爷,沈太医来了。”东方廷少来通报,权奕此番进宫主持大局并不想太惹人注意,身边也没让更多的人伺候,就像权恒平时只有春喜照顾一样,他的身边也只用东方廷照顾,东方廷整日都跟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发生什么其他的事。
“参见王爷。”沈初行礼。
“你我二人之间就不用这些了吧。”权奕从位置上走下来挥了挥手让东方廷出去。
屋中只有沈初和权奕二人。
沈初笑了笑:“近来可好?”
“没有你好,我饱受相思的煎熬,作为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你竟然可以毫无顾忌的谈恋爱。”
“天地良心,我这不是给你留机会,让你自己说出口吗?”
权奕也不再开玩笑了,正了正神色说:“有件事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