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夏护城守卫,公孙良宥、长孙良齐,二人的母亲是姐妹,取了相近的名字,从小一块儿长大,长大后好死不死还是搭档,互相的称呼从四字全名,到“公孙”、“长孙”,简化成“孙子”、“孙子”,和解之后的“良宥”、“良齐”,偶尔会跳回上一阶段。
发狂者被控住之后,没多久就平息下来,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刚跟旁人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放开他,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又听到发狂者的标志性吼叫。
人群自动给公孙良宥让开一条道路,挨得近的跑开十米以上,留张牙舞爪的发狂者一人孤零零在中间嗷嗷嗷嗷。
公孙良宥抬起放在地上的手。
所有人都期待着他制住发狂者的英姿。
站直,抬脚再放下完成转身,上半身倾斜一个角度,每个动作都带着沉重的制动因,混杂金属摩擦碰撞……,不是,你这也太慢了吧!
魔动装甲爱好者都看得有些急了,比群众疏散的效率还低。
机械手掌触地,无伤制服完成,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所以,这个施法前摇啊,能不能短一点?
公孙良宥直起身,同一方向的更远处,又有一个人发疯了。
“这是……”这种下手次序让公孙良宥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只能先把中招的按下,已经出手了,就不能再有伤亡出现了。
这幅装甲动作迟缓,跑起来还挺快,搭档长孙良齐也没想追,任由表弟将自己甩远,仍旧慢慢地走着。
发狂者找不到攻击目标,会有一小段暴怒无法自理的时间,过后又到处搜寻被害人,眼前的这一位就到了这个阶段,身体前倾到中心变低扑向一个有人的地方。
长孙良齐提起佩剑,连同剑鞘一起扔向发狂者的前进路线。
标枪轨迹,落地精准,正好在拦在发狂者脚前。面上看不出暴躁,甚至有些文气的人忽然动手,旁观者皆被吓得一顿,发了狂的人是不会被吓到的,直接踢上去,然后绊倒了。
公孙良宥顺利将其制服,走到进出拿起插在地上的剑,回头递给那慢吞吞的表哥:“能不能珍惜一下自己的武器。”
长孙良齐接过剑,抖落碎沙挂回腰间:“这种批发货,有什么好珍惜的。”
你又不专精剑术,要什么好剑啊?
公孙良宥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忍住了。时间教会了他不要和这位表兄吵架,不然任何事情都会变得没完没了。
可惜了他妈妈给的那张脸。
想想姨父也说过这样的话,公孙良宥好受多了。
“有人!外面又有人!疯了!”冲进来个人,气喘吁吁说不动话,拼命指着自己的来向。
永夏护城出手管的第一个中了咒术的人,第二个,第三个,以及他现在指的,几乎是一条直线。
“这是拿人当浮标引我们过去呢。”长孙良齐总算走到了第三人的位置,和公孙良宥一起看着这个喘不上来气的报信人。
“这么多人不是来集体祭祀的吗?不是说秦镇海那边需要的人手已经都去了,这些人出去做什么?”发问的还是长孙良齐,不管老城主跟水远是怎么交代的,水远跟普通民众又是怎么交代的,他接到的任务是看好水远的这帮居民,保护只是顺便,不然早就出来了,这都疯了几个了?
“抱歉,是有一个人不知道去哪了,以为很快能找回来,没有向您报告。”
有管事儿的出来说话,公孙良宥头两个字就听不下去了;
自己巡逻都不来,窝在角落里吃瓜,是真吃着瓜,现在还好意思问别人,这是你工作上的事情啊。
奈何没来得及抢答,又不好意思打断长辈说话。
“不见了谁?”长孙良齐继续问。
“秦……”想想报名字长孙良齐也不认识,“一小伙儿,二十四岁,看起来老成些,哦,带这个金色头冠。”
人群中有年轻一代歪过头去忍笑。
“怎么了,名字不能报吗?”
公孙良宥也转开了视线。会不会说话啊?
“秦杰,秦镇海的侄子。”
“秦镇,秦教授有侄子?”长孙良齐头一次听说,在他眼里,秦镇海一直是个寡居老学究的形象。
“是啊,村里也有好多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我过去看看吧。”公孙良宥不想再拖,上前随着焦急等待了半分钟的报信人。
“真按照他扔的标走?你不是法师吗?想点办法,把那术士找出来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能找得出来我会不找吗?
公孙良宥没有理他,让报信人坐在一边手臂上,往他指的方向前进。
“算了吧,拖着你那副笨重的装甲?我去吧。”长孙良齐提起佩剑,扯下机械臂上的人,“你留在这好好保护民众。”
报信人看看长孙良齐,看看他手上的剑,心里有些害怕。
公孙良宥可以理解啊:“你下手有点数,尽量不要打人。”
“还打人?我都没用力,他们几根骨头就断了,有数的,见到这个捣乱的术士我也一定收拾了他带回来。”长孙良齐恨恨地说着,像是嚼到了鬼驭想的骨头。
“你还是小心点好”公孙良宥不太相信搭档的抗性,“有什么事给我信号。”
“行行行,知道了。”
高大威猛的是法师,秀气内敛看上去的是战士。
公孙良宥,其身形可称伟岸,装甲包裹之下,高度两米有余,如果不是头部暴露在外,让大家知道里面是个壮汉,旁观者会以为是外骨骼承载着人行动吧。然而魔力驱动只是辅助,真正支撑着这幅装甲行动的,是公孙良宥的身体素质。
再好的身体素质也难以长期扛住两三百斤的额外重量,以魔力源的价格,可能无意义的移动作业都不会让他去。
但这一次很明显是陷阱,公孙良宥进入时刻待命状态。
“哎”任言叹气只有气流的声音。
围观人的目光中,任言放下了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叹气刚结束,任言的袖子里滑出来一根细棍,离得远的人以为是箭矢之类的东西,纷纷往秦镇海这边来,被堂正扫了一眼,退回原地。
任言屈膝,半弯身子,一笔一划在地上写下四个字你动手吧
只有最近的司寇季书能偷看到他写下的内容,看完惊了。
秦镇海眼中没有错愕,平静过后是欣慰的微笑:“看来沧浸接触到的那一位,交涉能力真的很强。恕我冒昧,她说话,带有什么口音吗?还是标准得和机械一样?”
任言真的有点听怕了秦镇海的人鱼言论,真被洗脑了他怕以后会无端苛责应无虑。
“抱歉,只是,如果不是个人兴趣的话,人鱼族是不会特意学习人类的交际方式的,王族除外。所以我在想……”
之前任言脑海里就响起了应无虑的声音,跟其他人说话没什么区别。
王族?公主?
又想起了应无虑的样子,从人身鱼尾,到人形的三套装扮。
不可能吧?说到底能有这样的结果,是固永安的交涉能力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