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一会儿我怎么说？”

何羽：“你就照实说就行了。”

前辈：“那怎么能行呢？我要照实说你就……”

何羽：“得了吧，您什么时候有骗过思维监测的本事了？想什么说什么。”

前辈：“我可觉得加里特别好。”

何羽：“那就说他特别好。”

“何羽，确实，是在我快要愿意以家里的太太的身份活下去的时候，出现，告诉我，我可以不必这么做。如果我真的不愿意，或者只是对某些事情有哪怕一丝的不情愿，都可以不必这么做。”

“她叫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决定。觉得不舒服了，就说不觉得难以接受了，就说不觉得恶心了，就说不。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加里”辛霜顿了很长时间才说出这个名字，语肩带着喘不了气的被压迫感，“商量。他要是不听，我可以态度强硬一些。一个人总有办法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再不行，离婚也是一种选择。”

法官：“你和何羽的第三次见面，是偶遇吗？”

辛霜：“不是。我想见她，所以在那里等她。”

何羽是下班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辛霜。

“诶，嗨！”远远看到辛霜，朝他挥了挥手。

辛霜挤出一个笑，也冲她挥了挥手。

见过两次面的人，热情一点的寒暄也该到此结束了，但辛霜对何羽不是偶遇。

“那个，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可以吗……”

九成九是你们结婚那点破事了，好想看一眼时间说已经下班了，不过：“好啊。”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定准的上班时间。

两人去了何羽定好要吃晚饭的地方，何羽的晚饭直接就端上来了，辛霜要了杯喝的，现做，过一会儿才能来。

“我先吃着，你说，我能听清。”

辛霜一直有些局促，支支吾吾到饮料上来，到何羽吃完，到抿完三分之一杯柠檬水。

“要不要换个私密点的地方？”

“啊？”辛霜抬头看何羽一眼，有躲开她的目光，“不，不用啊，这里只要打开屏蔽，旁边的人就听不到也看不到我们了。”

餐厅的座椅安排略有些挤，人也不少，一直能听到没开屏蔽的桌位上传来刀盘碰撞，人语交谈的声音。来这种地方大部分人要的就是人多到略显嘈杂的环境，但该配的设施还是配齐了。何羽这桌一直开着屏蔽，全餐厅除了点餐员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俩涨什么样。

“要不要换个更私密一点的地方。”何羽看了眼周围，再次提议到。

辛霜笑了：“好啊。”

私下找来想必是不愿去协调组一类职能部门相关的地方，何羽找了个游戏厅，租了间小游戏室。

555的立方体小间，八个角全是圆角，地面墙壁房顶全是同一种材料，踩上去不怎么感觉得到软，实际上怎么摔都磕不伤人。

何羽找了半边中央的位置坐下，辛霜也进来，锁好了门。

在受不到外界干扰的情况下辛霜看起来平和了很多，但开口说话还是需要那一点点越不过去的酝酿时间：“这里，没有监控吗？”

“私密到没有监控的地方，除了职能部门，就只有独居的人家里有可能了。”何羽在房间的控制面板上动了两下，“不过这里，只要不上线，就只有人体体征监测，怕网瘾少年玩坏自己用的。”

“你们在那一次见面就聊了很多关于你和加里生活中很私密的事情是吗？”

“是。”

“何羽在那一次见面中，是否有刻意引导你说出这些的行为。”

“……她找了一个能让我放松下来的环境。”

黑客在一旁跳脚，嘴角却还是翘着的：“老大，这小子坑你！”

“没啊，本来就该有什么说什么啊。”

黑客凑到斜躺在沙发里的何羽旁边，看她那副放暑假第三天躺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架势：“不是，您这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这案子真这么没悬念吗？”

何羽抬起搭在扶手上的左手，拇指按住太阳穴，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头上蹭了两下：“是啊，他能立案，肯定有实打实的证据，至少看起来是实打实的。”

“就是啊。”你急啊。

“我跟辛霜一两个月联系一次，还不一定见面。要达到他说的那个效果，得发出去的每一个字都斟酌细算好几遍，见了面的更要把戏融进头发丝儿里，人走了留下的茶杯都满满全是暗示。但他到现在都没有明说我是怎么诱导辛霜离婚的。”

“嗯啊。”你慌啊？

“也就是说我至今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攻击我。按老瑟的说法，辛霜经过一套至少是非常完整的训练，来应对一般的心理检查。而且辛霜自信演技可以通过半年一次的常例体检。总之外部介入的心理压迫已经确定有了，看加里有没有本事把脏水全引到我这来。”

“人敢来起诉……”就是有想法，你能不能乱一下！

何羽手臂用力，撑着上半身，起到一半又倒回沙发里：“不行，完全提不起劲。”

黑客都打算上手去扶了，何羽又倒成死鱼相：“老大，这么轻松到时候被打脸很疼的！”

何羽扶着下巴转向黑客：“这种情况一般判几年？”

问完几乎是立刻就转回去看直播，这种她自己都忘了去了解的事情，问黑客也是白问：“我只是觉得，这事儿都让加里跑了，我也该关到牢里去反省几年。”

这个时候辛霜开始说对何羽有益的话，或者说法官终于问到了对何羽有益的部分。

“她说，我应该跟加里好好聊聊。”

停了许久，才继续往下说：“她说，这问题还挺严重的，并不是我找个人抱怨几句就能过去的生活小摩擦。应该把我的想法全都告诉加里，让他下次不要这么做了，试着两个人把这个状态调节过来。”

“也就是说，你们第一次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何羽是建议你与加里协商解决这些问题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