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恢复正常,路上行人越来越多,一个成年人再被背着或抱着,不太好看,也重了些。
任言给应无虑找来一个轮椅,全木质,做工随意,又硌又颠。
“有~点~难~受~啊~,我~自~己~走~行~不~行~”正巧此段地砖做了个岩石纹理造型,应无虑的声音随着轮椅前进抖。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说话好玩?”
“有一点。”稍微加快说话速度,这种抖动就基本听不出来了。
固永安鼓捣几下轮子,再推便平稳了许多。
“还是有点硌。”这椅子确实没有表现出半点让人好好坐的诚意。
应无虑拉住转身离开的任言:“别别别,没事的,不用找了!”
“废话,推失去行动能力的犯人的,你指望多舒服?”
几人刚从监狱出来,轮椅是任言拖同事帮忙找的,监狱里备着不知道推过什么人的那种。
任言都觉得不太好,一个小姑娘,背着算了。应无虑反而一点不在意,手动让水把椅子洗了一遍,自己爬上去了。
“真的,我也不是特别容易被硌疼的!”应无虑又往回拽了一下,任言才犹豫着归了队。
“说到不容易被硌。”任言的声音突然低了三个度。
又压到应无虑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你以后别横冲直撞的。”
阙凡浊和任言看着他直起身子,不知道说了什么。
“怎么了?”应无虑回头问。
“你昨天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自己知道吗?”
三人同时回忆封闭房间的浮空高度。
“直接就砸船板上了!”脸先着地,脖子垫后,居然屁事儿没有!
固永安能保持有意识状态将明星和念与栖从车里拖出水,一半是因为应无虑这一定有生命危险的摔倒姿势,一半是因为她都摔成这样了身上连点伤都没有。
“你觉得哪疼了吗?”固永安有些,可以说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应无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怂了“心,心心脏疼……”
固永安放弃这个话题,扭头去看任言在地图上画得小叉叉。
想得多也算霍随懿一个优点,淹死了人或有逃犯出城为非作歹,都有损沧浸形象,所以早早派人把监狱控制了起来。
城关也有人员留守,应无虑路上逮到的人不至于跑光,却还没来得及运到地方。
能说话还是厉害,固永安带着任言的工作证进到犯人聚成团的房间里,愣是凭着记忆中的特征,把几个人的所属聊了出来。
“集会场所,重点仓库,再多也跑不过来了,去碰碰运气吧,我和小任回中心塔有点事儿”固永安瞅了阙凡浊一眼,“陪同一下?”
阙凡浊指着自己:“我、我?”
应无虑赶紧说:“没事,我可以自己去的。”
“不是,不是不愿意陪同”阙凡浊顶着三个人的目光,“我……,我不太了解情况,也认不全人。”
手放上阙凡浊的肩膀:“认识路吗?”
“肯定认识。”
“来。”让出位置,奉上地图,固永安将应无虑丢了出去。
应无虑等了阙凡浊一小会儿,见他没有反应,把手从盖布里拿出来,自己推轮子。
“别别别”阙凡浊帮她重新盖好,推起轮椅。
轮椅大概是哪个人看大牢太无聊了,手工打造的,放个人上去正经推出门,画面就是正经不起来。固永安贡献出自己的披风,把应无虑,主要是这个轮椅,遮在下面。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动?”固永安都没你紧张。
“你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色吗?我去,这玩意儿怎么掉了?”阙凡浊回头捡起小弹簧和支架。
“什么色?”应无虑出门前没有照镜子,她没有照镜子的习惯。
“今天早上也是,饭来了叫你,怎么叫都不醒……”
“你动手啊!”应无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实在不行打啊,饭怎么能不吃!”
这事儿阙凡浊挺无辜,但他不委屈,他忙着跟弹簧较劲:“哎呀,一会儿带你去吃饭,这东西到底怎么装……”
刚刚阙凡浊一下没推动,再用力一压,东西就掉下来了,应该是装在轮子底部靠前的地方。
固永安装的时候,应无虑基本看全了安装步骤。
但她不说,她想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