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应无虑傲娇起来了。

就是那种表面上：我才不会给他治呢！最后还是会协助治疗的，通往“真香”这一恒定结果的路上，主人公常有的情绪表现。

通常是嘴上不愿意，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要说不愿意。

不过这个家伙，这个正眼都不给一个的家伙，心里也是不乐意的吧！这么不可爱！

“算了！我自己来！”明星懒得找她，尝试自己寻找治疗方法。

全能医生今天才知道，求人看病，真难。

以后要对患者更好一点。

任言给他让位子，固永安把资料垒齐扔桌上：“鬼驭想，搞出这堆事的术士，这些是他的资料，有空看看。”

二人起身，准备去隔壁研究秦镇海的部分了。

“这那么快资料都找到了？”亡灵术士从业人员不多，今天车站的和昨晚路上的八成是同一个人。两次连本尊都没见到，纸制信息就已经在桌子上了？

明星偷偷瞥了应无虑一眼，见她没有要动的意思，赶紧把资料拿过来。

应无虑看了他一眼，继续躺着。

“怎么从五六岁开始写？”看固永安和任言快出门了，任言喊了一句，“桌子上秦镇海的资料我们俩看过了！”

固永安和任言转过身，明星看向应无虑。

“还比较靠谱，那课件里都是些传说奇闻，神秘现象什么的，但半数以上确有其事，确实是美人鱼干的，各种猜测准得出奇，估计早就知道那些是事实，因为官方不承认美人鱼的存在，他才说是猜测。”

听到“官方不承认”五个字，在场的人类都默默咽了口口水，然后自动忽略，只探讨这以外的内容。

“其他的呢？”

“没有了”应无虑指指明星，“他只叫我辨认课件上那些神秘事件是不是真的。”

你们真的在聊天啊！

明星避开二人的目光，想打死躺着的那个熊孩子。

固永安对着明星继续问：“其他的都没看吗？”

这两人私聊了两个多小时呢！

“也不是，其他的就能看出来那是个人鱼狂热爱好者，高碑民族传承人；其余的，秦教授的研究我们两个都看不懂，就没细聊。”

已经明目张胆的承认聊天了。

还好聊的是有用的东西。

“高碑民族啊——”固永安摸了摸下巴，“狂热分子吗？”

“好像是个隐性的狂热分子呢，看起来几十年……”

谈论声中，应无虑看着阙凡浊。

你的医生又跟别人聊起来了。

你的抗性真的很高吗？性格也很好？好到大部分咒术都难为不了你？

因为练的狂剑吗？长期与狂气相生相伴，适应这种失控状态？

那你怎么成了队伍里唯一一个中招的人呢？

好过分哦，生病了都不给你治。

固永安和明星的话题已经进行到“高碑狂热份子能为改变故乡环境做出什么样的事”，任言认真旁听，应无虑没那个心情。

明明现在的行动的起因，是她想知道秦镇海要干什么。

在聊天三人组的不知不觉中，应无虑已经走到阙凡浊身边，伸出双手。

明星盯着她。

“普通检查。”丢下四个字，中指无名指并拢抵着阙凡浊的太阳穴，两只大拇指放在他眉心向上一点。

温和，属于水元素的平静和温和。

施术者再操作一番，直接可以把这份温和变成温柔。

任言感应不到魔法波动，单从手法就能看出，应无虑绝对没有伤害阙凡浊。

“别误会，她对待人的时候都这样”固永安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生怕用点儿力就碰坏了。”

任言想想那游泳速度，想想高空坠落受伤的身体强度，点了点头。

“人鱼都是好孩子。”明星轻声感叹道。

他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方向，去理解应无虑这一系列他之前并没有看懂的情绪起伏。

她担心小阙的情况，所以对自己这个聊“八卦”的医生不满。

她只是太想治好阙凡浊了。

“车站那次也是，能救回来的人，都尽全力想救回来。”

“不然呢？放任他去死吗？”应无虑抽出部分注意力说话，然后慢慢收了手，看向等待结果的三人，“不行，这玩意儿我不会解。”

“不是说放任不管”明星再面对这种冲脸的措辞语调，态度都温和了许多，“是事有主次，错过这班车，我们基本就追不上秦镇海了。”

应无虑对发车间隔和发车时间都不了解，但也知道列车几乎在和她上车时同步发动，而之前，自己在打两个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根本不重要的人。

她也低了头：“只是觉得，为了人鱼的事，让人类丧命不太好。”

“这不是你的错，是鬼驭想操纵他们伤人。”标准的安慰句式。

“我知道，我没觉得是我的错。”是安慰不到应无虑的。

明星觉得自己的情绪要垮了。

“只是，影响，因为要调查秦镇海的目的，鬼驭想出手阻拦，一下子要死两个人……”

“有生命危险的，只有你帮忙止血的那一位。”明星不知道应无虑误会了什么，赶紧先安慰。

“可如果他死了，咬他的人不也得死吗？”

明星真的听不懂了，连带这任言和固永安也没听懂，都有些疑惑的看向应无虑。

“杀人不是要偿命的吗？”

“他被控制了啊。”有人立马反驳。

“被控制了就可以干什么都不负责吗？”

三人面面相觑，固永安倒是能接上话：“已经有些地方在审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中招，违法乱纪之后逃避责任。不过目前只针对‘专业人士’，普通人是不用走这个流程的。”

“啊？”这回轮到应无虑的三观被刷新。

“他被控制了啊”明星被按了复读键，“他是无意识的去做这件事的，他自己也不愿意，相当于凶犯手中的刀。”

“那也是他被控制的。”应无虑说这句话是为反驳，听着却有点像重复正方意见。

“他让自己被控制了，被控制之后做的事情，连点连带责任都不用负吗？”

其他人在惊讶，固永安觉得新奇：“你们海里执法是这个思路？”

“我们——，没有明文的法律，只有一些规矩。”好像没有哪一条规定强力到可以称为法律。

“明文的时候别这么定吧，‘受害人有罪论’还得了？”固永安不想太过干预这个神秘种族内部的事，尽量用闲聊的口气发表意见。

“他没有受害啊？”

“他受害了。”

“嗯？”

“攻击别人，会留下心里阴影；当众发狂，有损自己名誉。”

“哦……”应无虑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

争论告一段落，这一回合应无虑的反应已经没有上回大了。自愈能力真好用。

固永安打算先带她到隔壁，看看秦镇海的资料转换心情，消化完新信息的应无虑又砸出一句话：“也别觉得人鱼都是好人。”

“哪怕我可以算是个好人”应无虑低头想了想，“感觉不太对。”

“就算我可以算是个对人类比较友善的人鱼，也不代表所有人鱼对人类都是友善的。”

说罢自己又小声哔哔：“虽然我们这群海底怂货确实一直在避免跟其他种族起冲突。”

“这之间没有什么联系，不要相信人鱼上岸都会做好事。”然后，正常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