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自城主府的巡逻兵,王宏没有躲避。
反而迈步迎了上去。
正所谓伸头一刀,缩头很可能引来无数索命的刀子。
再说了,民不与官斗。
在这个铁血政权的世界里,与官斗死的很惨,他有些了解。
“你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为首的伍长手按腰刀刀柄,在属下举起火把的照耀下,高挑一字眉,瞪眼瞅着王宏,严厉的问道。
王宏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身无武器,让他不用紧张。
伍长松了一口气,但没有解除对王宏的警惕性。
王宏不知道刘瑛母女的情况,抬手转向右侧屋子后面的会议室大厅问道:“我是刘瑛的义子。
刚才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发现满地都是尸体。
可把我吓坏了。
到现在我这心还跳的厉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请问你们见过我的义母刘瑛么?”
“没有,不对,你就是那个废物?”
伍长一口回绝,鄙夷道。
心说老子吃公粮不办私事,办私事请公差、没钱还敢开口?
得,这位矮胖的家伙贼眉鼠眼的,小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准不是什么好鸟。
王宏借助火把的光辉,见他的小眼珠闪烁不定,还透着红光。
这模样不是嗜血之辈,就是懒货没睡足的状态。
在竹城爆发血案之际,显现出这两种状态,足见这货非善类。
心有所想,王宏略显后怕的退靠到左侧的院墙上,抬手撩开披散在眼前的流云长发,叹息道:“这是什么世道啊?
堂堂刘氏家族也被人血洗了。
死伤无计,活人还被人监管封锁起来,让我们怎么办啊?”
“废物就算废物,胆子也这么小。
我要是告诉你,你们的族长被人大卸八块了。
还有西城的耶律家主也被人剁成了人棍。
这么劲爆的消息是不是把你吓傻了?”
伍长来了兴趣,一边退到两米多宽的巷道另一边坐在一户院门前的石墩上,一边靠在墙上偷懒,眯着眼调侃王宏。
几名士兵乐见其成,纷纷围到伍长左右,排着队给伍长捶腿,按摩。
有点意思,王宏暗中鄙夷,表面不动声色,装作吓得直哆嗦的模样,颤声说道:“啊,这,这也太可怕了。
族长都死了,那族里的子弟也难以幸免了。
都死了,这该怎么办?”
“瞧你那个熊样,呸,口误,应该是老鼠。”
“是,我是老叔,真吓坏了,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会不会饿死…”
“放心,你们死不了。
就为这,袁城主命令我们赶过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并把无关人等抓起来审问。
我们的人到现在还在追击那些不法之徒。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恢复你们刘氏家族的生计。
你没见我们一个个累死累活的模样,都是为了你们而忙活。
你听明白了吗?”
伍长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来自属下人的按摩,还嫌不够翘起二郎腿任由属下搓揉,哼唧着说道。
其中三人背对着伍长,好像气得发抖。
不过他们却高举着火把照明,干苦活,生闷气。
看来任何一个世界的人都一个德行,贪。
为人正直,贪名望。
奸邪之人,贪财权。
理解,理解,王宏不以为意,胡乱的鼓捣、抓捏着长发,慌张的说道:“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醒来后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怎么确保刘氏家族不被人侵吞霸占啊?
再说我就是一个外人,这辈子都出不了头。”
“谁说的?
现在就是你出头的机会,知道吗?
刘氏家族里的老一辈全死了,剩下胆小的后辈子弟躲在屋子里逃过了一劫。
但迎来了振兴家族的契机。
因为金兰王诏令天下,任何家族,任何人,都要不打折扣的服从命令。
不但要服从调遣,而且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所以下令一切照旧,除了踊跃参军的人可以离开户籍地以外,余下的人不得改变现状。
因此,你们刘氏家族哪怕只剩下老弱病残,也没有人胆敢抢夺属于你们刘氏家族里的财产。”
伍长平日里与属下聊得没有话题了,这回让王宏打开了话夹子,如数家珍的叙述着。
王宏探清了现状,懒得搭理他,转身向外走着说道:“豹猪,鬼见。”
“保重什么呀,唉,别走啊,回见什么,再聊会呗…”
伍长不乐意了,收势抖开属下的侍奉,坐直身体转向王宏,不甘心的说道。
其实,他抓住王宏说个没完,为的就是安抚民众,偷个懒。
要不然,他就该带领属下巡逻去了,烦透了不说,在这杀人夜里,指不定被人窜出来捅一刀子,就死翘翘了。
可惜王宏摸清现状后,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就是不搭理他。
惹得伍长身边不远处的人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那小子真帅,人才啊。
被人骂做老鼠,他就说是那人的老叔,混长了一辈。
临走时说豹猪,辱骂图享受的畜牲。
还让他去鬼见,意指黑白无常勾魂咯…”
“啥,我靠,老子被他涮了…”
伍长气得直跳脚,又见王宏走得没影了,愤怒的把王宏恨上了,得想法弄死他。
要不然,今夜的丑事就会变成别人活生生的笑料。
而整死王宏,就是杀鸡儆猴,消弭丑事,伍长对王宏动了杀心。
王宏不知身后事,绕着刘氏族地转了一圈,抵达刘氏祠堂,发现了熟人,还没说话就遭人非议。
“哟,这不是刘瑛家的天才吗?
舍得回来了?回来给刘瑛母女烧纸钱,还是抢夺家产啊?”
刘玫坐在演武台的边沿,抬手摸着阵痛的后脑勺,见他走近演武台,怒从心起,咬牙呵斥。
原本她在密道里准备惩戒刘瑛母女。
谁曾想密道里有人,从背后袭击,直接把她打晕了。
待她醒来之后,走出密道,天已蒙蒙亮了。
再被满园血腥气息的刺激,激发了她体内的暴戾因子,全都撒在王宏身上。
缺爱的女人,王宏没有搭理她,直接走到祠堂门前的尸体堆里,一边汲取尸体散发出的能量,一边暗中思虑。
尾随上来的刘玫的话不可信。
这女人从小没爹没娘,在族内吃百家饭长大的。
处于这种境地,遭人非议与羞辱少不了。
原本这丫头招人怜惜,可是她的脾性过于偏激,特记仇,逮住机会就耍阴谋报复回来。
长此以往,她的心性就扭曲了。
这是王宏不愿意指点她修炼的原因,只为打磨她心神中的戾气。
另外,防止她随着修为的增长,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更大的伤害。
主要是她太小,不懂事,只记恨。
在这种情况下,王宏一旦帮助她修炼,不但无法改变她的性格,而且还会被她椅靠,成为她报复别人的保护伞。
因此,王宏觉得她的问题,需要现实生活去磨平她身上的戾气,达到自我醒悟的程度。
“你别找了,她们母女被人挪走了。
从今往后,你再也没有佣人使唤了,沦为庶民,等死吧。”
刘玫跟到他的身后两米处驻足,阴沉着一张脸,咬牙说道。
心中压着一句话没说:你也有今天,终于变得和我一样,孤苦无依,早该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了。
无聊,王宏真心不想和她说话。
虽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刘瑛母女真的出事了,但是还是不想搭理她。
刘玫见他不发一言,藐视自己的存在,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涨。
可是城主府里的巡逻兵就在周边转悠,让她不敢大闹。
突见刘星趔趄着走过来,刘玫大声说道:“刘星,你过来告诉他刘瑛母女的事。
让他知道真相,免得他以为我在骗他。
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混吃等死的寄生虫。”
“玫姐,你少说两句。”
刘星暗自自责,自己不该带着刘玫进入密道,让她在密道内大喊大叫,引来高手抓走了刘瑛母女,担忧的说道。
刘玫顿时不好了,大声喊道:“我说错了吗?
就算我说错了,那你们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在知道刘瑛母女二人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不闻不问,算什么?
是不是白眼狼?”
“是啊,玫丫头没有说错,王宏就是一个白眼狼,没人性的东西…”
“让他滚出刘氏家族,我们刘氏家族容不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