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诩觉得现在的行为有些冒险,但是他回顾以往的倒霉经历,似乎找不到一件稳妥的,便欣然接受了。
他跟着颜佚两个一起来到了人界,这次他们并没有去那处荒山,而是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闹市,他看着人来人往,想着这个地方有些眼熟,直到看到那座酒楼,他笑了笑,原来他们是来到先前喝酒的那个地方了,这么说,他的房子就在不远处。
那头大黄被他送到附近的一家道观去了,他确信在那里它会得到妥帖的照顾而不会被杀掉。
他现在有些迫切地想看看自己的那座小茅屋,不知道这么久地无人照管,它是不是还依旧立在那里。不过他有种直觉它一定会在那儿的,因为颜佚答应过要保住它。
这个时候何诩发现有两个仙君就在不远处,他们样貌都很年轻,正向这边看过来,盯着他和他身旁的颜佚。该死,何诩没有戴面纱,他觉得在这里做奇异的装扮,蒙着这样一块东西,恐怕会引起周围人的敌意和注目,便没有戴,他想现在再戴,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便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
何诩看了一眼颜佚,“这不会是凌云神君的人吧?”
“哥哥,不用怕。”颜佚冲他投去笑意的一瞥。
很快,那两位神君已经向他们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开口道:“仙友,你们是南宫的吗?”他在仔细地端详他们,显然对他们并不认识。
“不是。”颜佚回答道,何诩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偏过脸去。
“我就是说他们不是。”另一个不满地加了一句,显然他在为自己的判断正确而得意。
“哦,那我们打扰了。”他很有礼貌地冲他们点了点头。
“仙友,我想问你们是在找南宫的神君吗?我不久前看到了他们。”颜佚问道。
“嗯,我们是云宫的,今天凌云神君约了南宫的南洋神君见面。只是南洋神君还没到,我们看到你们以为你们是南宫的。”他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他们刚刚还在另一条街,应该快要到了。”颜佚同样有礼地说道。
“谢谢仙友,再会。”他们匆匆走了。
“天呐,凌云在这!”何诩觉得再倒霉不过了。
“凌云还没到。”颜佚说道。“这真是凑巧,他也来这儿了。”
“那我们回去?”何诩希望立马就走。如果可以,他想用一张西洲送给他的闪现符。
“不,没必要怕他。”颜佚态度坚定。
“啊!那为什么还要弄个婚约呢?”何诩不觉解道。
颜佚眨了眨眼睛,“当然,我们不能让他看到你,我有个主意。”他带何诩走进了一家店铺。
何诩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有些别扭,“很漂亮。”颜佚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何诩苦笑道:“我觉得只有你会这样说。”
“真的很漂亮!”他身旁还有个妇人在给他往头上戴一只簪子。
“好吧。”何诩任凭妇人摆弄着他的头发。他的脸上也轻轻擦了一些粉,他耐心地任凭她给他画了眉毛,不过,在她试图给他涂一些红红的颜料时,他严词拒绝了,“抱歉,这个我用不着。”
“没有女子不喜欢的,涂上一定会让你更娇艳的。”妇人挥舞着那盒胭脂,甚至一手拿着一盒颜色大同小异的胭脂。
“啊!不要,这个让我看起来就像挨了两拳。”他抬起胳膊挡在身前。
妇人固执地想要他尝试一下,她相信他只要试了就一定会改变主意。
何诩十分惊恐地向后退了退,他实在想不通她如此卖力,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最不擅长地就是应对女人,他手足无措地既惊恐又愤怒,但是他的好仪态和风度占了上风,结果,他脸上涂了一层胭脂,还好并不浓,没有达到他印象中鬼市的舞女的那种触目惊心的效果。
一切装扮妥当,花费了些工夫,他现在身穿一件暗红色的长裙,头发按照当地姑娘的式样在脑后束了一个发髻,其余的头发披散下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觉得与自己的初衷相去甚远,他想要的是一个简朴的不起眼的村妇造型,显然,那个妇人却把他打扮成一个高挑的妙龄少女。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就说,你涂上这个一定漂亮。”她得意地望着何诩,随后转向颜佚。
颜佚向她点了点头。
令何诩难以忍耐的是,那个妇人刚刚得逞之后并没有就此收手,她竟然还拿出一个廉质的盒子,打开捧在两人面前,里面是一些花花绿绿的饰品,其间还有几个看起来比较精美的簪子,泛着银光。
何诩怒视着妇人手中的盒子,“天哪!这又是什么?”无疑他对盒子里的东西清楚不过,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质疑,他只想看起来普普通通,最好不起眼的那种,看她的架势,似乎并不是这样打算的,她完全是奔着把一个其貌不扬的人硬生生化成一个倍受瞩目的闪光存在。
“头饰。”妇人很耐心地说道,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何诩的不满。
“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要。”他用眼睛示意颜佚,意思是立马就走。颜佚会意地笑了笑:“不必了,我准备了一个簪子。”他向妇人说道。
妇人虽然对他没有买自己的簪子心有不悦,不过她看到如此貌美的男子对自己微笑,还是十分高兴地将盒子收了起来。
颜佚手中有一支团云状的玉簪,他将簪子轻轻插在何诩的发间。
何诩心想:“障眼法?”他接受了颜佚的簪子,因为他不想再跟妇人过多的纠缠,他知道妇人十分难缠,为了让他戴那个簪子,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的。
颜佚交给她一块银子,和何诩一起走出了店铺。
“哥哥,你看怎么样?”何诩问道,他们假扮的是一对兄妹,当然,他的角色是妹妹。
“很漂亮!”颜佚笑道。
“好吧。”何诩说道。
“我们一定要在这?”何诩问道。
“嗯,我想去上次的酒楼坐坐。”
“随你。”何诩觉得路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想找个地方坐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去酒楼坐坐,我请你。”颜佚笑道。
“好。”
他们一踏进大门,就被迎到了楼上,“公子,请上楼,这位一定是夫人,真般配呀!”老板热情地招呼道。
“不,我是他妹妹。”何诩尴尬地解释道。颜佚笑了笑没有做出回应。
很巧,还是上次的那个位置,不知是凑巧还是老板特意选的位置。
“还跟上次的一样,另外再加一瓶酒。”颜佚对老板的热情回应了一个笑脸。
“好,马上就来。”这个时候伙计已经端上了茶水,他招呼伙计跟他一起出门去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