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洪寿连日来除一直修炼阴神出窍之外,还时刻预演过进入牛魔王的肉身摘除天生神通的一应步骤。
此刻终于开始着手实施,他既显紧张又有条不紊,轻易避开牛魔王体内妖气弥漫、昏迷不醒的阴神,他很快就抵达了牛魔王的灵根和灵窍所在部位,并顺利将两种天生神通一并摘掉,然后穿透牛魔王的肉身,倏尔之间已然阴神归窍。
相比天生神通的摘除,更难的是嫁接,毕竟白洪寿的肉身不是牛魔王的,转嫁过来的天生神通会本能抗拒。
白洪寿的阴神在自己的肉身里足足忙活了近一柱香功夫也未能如愿,索性将心一横,试图引来天生蟒毒洗炼。
在此之前,他从未用天生蟒毒洗炼过他人的天生神通,最终能否成功他只能听天由命。
但让他欣喜若狂的是,被天生蟒毒抹掉原主记忆的两种天生神通不但能轻易嫁接到他的体内,而且还完美融合。
“我猜的没错,牛魔王的天生神通‘吞金’果真能吞噬他人修为!若配合天生蟒毒将吞噬的法力中蕴含的原主气息洗炼干净,便可为我所用!只是‘吞金’二字实不足以体现此术万分之一的玄妙,不如改作‘北冥神通’!犹如极北之地的辽阔冥海,能容鲲鱼、能载鹏鸟。
“这第二种天生神通‘推演’更为玄妙,远非流传于三界六道的占卜术能比,我只稍稍动念竟能隐约预感到那个傻白甜此刻就被软禁在太安皇宫。但牛魔王先前曾说过此术时灵时不灵,也不知我的感应是否灵验。
“话又说回来,此等天生神通仅以‘推演’一词命名未免笼统,我修炼的乃是太玄宗的《太上长生诀,‘太上’即是九天之上离恨天兜率宫的太上老君,我何不假借道祖之名将此术更名为‘太上感应诀’,如此或能在冥冥中得到道祖的细微气运加持……”
说来也巧,白洪寿一念及此,对铁扇公主所在方位的感应竟就更为详尽,盘膝在地的他为了验证自己的感应是否准确,稍稍动念便要祭出五彩飞花扇。
却就在这时,他的耳边陡然传来铜钱皇子阴恻恻的狞笑:
“区区法力九变的蝼蚁,你本可以将本王囚禁一生,却非要进来送死,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犹自盘膝坐地的白洪寿缓缓睁眼,皱眉道:“六皇子,你莫不是被关傻了?紫金红葫芦可是我的法宝,此宝暗含的玄妙大阵尽归我掌控,纵然你有真元变的道行,在我眼里也不过尔尔!”
白洪寿虽颇为意外铜钱皇子这么快就破了他的定身咒,却丝毫不慌。
紫金红葫芦的玄妙之一便在于被困其中的炼气士仅能发挥出一成实力,换言之,被困紫金红葫芦中的铜钱皇子名为真元变的修为,却连真元一变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更为重要的一点,铜钱皇子的身上没有半件法宝。
注意到白洪寿眉宇间的超然,铜钱皇子更觉恼怒,龇牙咧嘴地道:“小贼休在本王面前虚张声势!你区区法力九变的粗浅道行,连通灵法力都没炼出来,又如何引动此宝暗含的无上大阵?你胆敢偷窃老君的法宝,罪恶滔滔,本王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说话间,铜钱皇子已然施展土系法力变成庞大如山岳的石怪。
紫金红葫芦之中自由乾坤,他变出的石怪虽一如当初在苦桑村一带的壮观,却丝毫没有撑破紫金红葫芦的迹象。
看向脚下渺小如一粒尘埃的白洪寿,他怪叫出声的同时便抬脚踩踏,看那架势竟是要将白洪寿直接踩碎。
白洪寿冷冷一笑,缩地成寸之术施展开来,瞬息之间已绕到铜钱皇子身后,改进过的“须弥芥子术”应念显灵,白洪寿的身躯立时变大变高,待得铜钱皇子反应过来回头去看时,赫然发现白洪寿已经比他高大了十倍不止。
笼罩于白洪寿的身躯映出的无尽阴影中,铜钱皇子莫名生出一种置身于巨人国的惊悚,他几乎是本能一般后退,却被白洪寿猛地张口吞掉。
施展“北冥神通”吞掉铜钱皇子的同时,白洪寿赶紧运转天生蟒毒洗炼,生生将铜钱皇子的肉身连同神魂一并化掉,而铜钱皇子的一身法力则直接融入白洪寿的周身灵窍。
倘若白洪寿如寻常炼气士那般仅有一个灵窍,单凭吞噬铜钱皇子的修为最少也能提升至化神九变的修为,甚至可能突破化神九变。
无奈白洪寿周身穴位都是灵窍,纵然铜钱皇子的修为足有真元变,但也是杯水车薪,只勉强将白洪寿的修为提升至化神二变而已。
“化神一变到九变都是积攒通灵法力的过程,而且越往后越难!如此算来,我若想提升至化神三变最少也需吞噬十名真元变修为的炼气士。牛魔王和赵灵韵都有化神九变的修为,岐山灵感更有神通五变,我若将他们三个一并吞掉……”
一念及此,白洪寿慌忙摇头,暗道:“掠夺他人修为果非正道,我只吞噬了铜钱皇子一人便隐有上瘾迹象,长此以往必定坠入魔道,往后定要尽量克制。”
稍稍压下继续吞噬的冲动,白洪寿随即带着犹自昏迷不醒的牛魔王飞出紫金红葫芦,复又以秘法唤醒牛魔王的神魂。
牛魔王苏醒过来发现困扰他多年的心病已被治愈,倒头就拜,连连磕头道:“弟子跪谢师父,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抬手示意牛魔王起身,白洪寿道:“徒儿,阻碍你修炼的天生神通既已被为师摘除,你便暂且在此洞府闭关突破化神九变的桎梏,为师有事需出门一趟。”
言罢,白洪寿祭出五彩飞花扇,周身飞花萦绕,倏尔之间已凭空消失无踪。
夜更深,玉漱宫诸门紧闭,红烛摇曳,一片静谧。
汉白玉堆砌的浴池雕梁画栋,珠光宝气,水汽氤氲,暗香浮动,恍若仙境。
洒满香花的浴池中,将发髻高高盘起的绝美女子正在沐浴。
朱唇皓齿、月神容貌,流风回雪、秀质天成。
她似有心事,魂不守舍,竟没发现一身飞花的白洪寿出现在池边。
白洪寿显然没料到她竟在沐浴,匆忙转身背对白玉浴池,道:“我原以为公主此一劫必定备受折磨,因此冒死营救,却不料公主竟如此悠闲……”
话音未落,白洪寿察觉到池中女子的气息并非铁扇公主,猛然转身。
浴中女子显然也没料到深更半夜竟有陌生男子私闯寝宫,只稍稍动念,池中之水已凝聚成一袭羽衣凤袍裹在她身上,与此同时,一道磨盘粗细的水柱如有灵性一般将她托起三丈高。
冷眸瞪向白洪寿,她居高临下质问道:“阁下是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根金光大作的绳索豁然飞出,眨眼间已将全无防备的白洪寿五花大绑。
“捆仙绳?”
白洪寿大惊失色,忍不住惊道:“你……你是大公主玉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