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内。

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灼是担心君辞的病情，许清霁倒是努力想找个话题，比如聊聊君辞。

转念一想还是别了，不小心说错什么把人气走，他上哪哭去？

“原因。”

苏灼侧过头看向许清霁，开口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嗯？原因？

“什么？”

许清霁被她问得一愣。

“君辞发病的原因。”

认真道

“我要知道。”

许清霁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双星眸中一片漆黑沉静。

他知道，她不善言谈，却理智冷静得过分，这一点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如果我说与穆呈有关…你会怎样？”

苏灼想起那条没来得及看的短信，隐约想起了什么。

“具体？”

许清霁抿了抿唇，缓缓道。

“老四打了穆呈。”

苏灼敛眸，如羽的睫毛微微颤抖，汽车疾驰，路灯的光晕落在她的眉眼，长睫在眼周投下一片阴影。

君辞曾被他的父亲注射过实验药物，一旦情绪剧烈波动就会激发暴虐因子，敌友不分，只想杀人。

所以在他发病时，通常会把自己锁起来，失控时甚至会—自残。

前世直到死，他的病都没有根治。

可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在许清霁的治疗下他的病明明已经很好地控制住了。

现在却告诉她，君辞因为打架而发病。

打了一架就能发病？

“死了吗？”

许清霁又瞥了她一眼，见她出奇的平静。

他知道，她问的是穆呈。

“没死，断了两根肋骨。”

胳膊脱臼，右腿骨折，还中了一枪。

他没敢说。

一年前老四逼着这两人解除了婚约，把苏灼绑到君园囚禁起来。

苏灼本身性情冷淡，对人对事都一副疏离的样子，唯独这穆呈，她的态度实在过于友好。

老四哪能容忍的了？

之前对穆呈下过一次手，把人打到吐血，只剩半条命，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苏灼知道这事跟他吵了一架，只是，与其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是冷战。

后来她偷跑到医院看穆呈后逃了。

老四怒不可遏，把人抓回来，要了她，之后就一直这么关着。

第一次…并不愉快。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第二天老四就管他要了那药给她擦了…

苏灼似乎一夜之间开始恨他。

原本老四没想再找穆呈麻烦，顾忌着苏灼，至少留了他一命。

谁成想穆呈不知怎么开始怀疑那件事的真相。

一旦他知道了，一定会找回苏灼。

想把苏灼从他身边抢走？

他哪里允许！

一向沉稳的老四居然像个毛头小子般与穆呈打了一架，也因此…发病。

“为什么打架？”

苏灼抬起星眸。

没死就好，她不希望君辞因为她而沾上血腥。

那么肮脏的东西，前世她早已体会过，也麻木了。

今生，便由她来护着他。

所有的血腥我来染，所有的肮脏我来抗，哪怕你早已习惯黑暗，也由我来为你保驾护航一次。

许清霁不语，沉默了半晌，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开口道：“穆呈…他在调查那事的真相。”

苏灼垂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呢，伤到了吗？”

许清霁一愣。

她是问君辞。

“没有。”

以君辞的战斗力，几百个穆呈都不是他的对手。

苏灼看向车窗外，路旁的树木在飞速向后掠去，不再说话。

她想起来了。

时隔十年，时间可以让人淡忘很多事情，也可以冲淡许多感情。

穆呈，就是那个被她淡忘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