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可把苏灼心疼坏了。
“好。”苏灼任由男人倚在她肩上,抬手理了理被他压住的发丝,正凌乱蜷曲地散落在脖颈“那就歇会儿再走。”
这话刚说完,君辞便伸手揽上她的细腰,整个人跟个大型挂件一样粘到她身上,凤眸朦胧微抬看着苏灼,他开口声音沾染了浓浓的醉意,“小灼,真的是你吗?”
“是我。”苏灼干脆直接侧了身子搂住他,让男人顺势倭进她的怀里,“这样舒服些吗?”
“嗯,小灼抱着我怎样都舒服。”说罢君辞环在她腰间的手收得紧了紧,本就顶着张妖孽的脸,此刻沾染醉意后那股子邪肆像被人开了闸直涌进人心里。
他高大的身躯窝在苏灼怀里不仅毫无违和,这强烈的反差还莫名的勾人。
江湛“……”
江湛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君辞,活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君辞这副不要脸的样子,他现在懵逼得很,盯着君辞酒后这副又乖又听话还会撒娇的模样,跟刚才对着他时简直是两幅面孔!
五雷轰顶——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屎是香的,他可能都会去尝一尝。
“不是,我说祖宗,你不是……”千杯不醉的吗?
这又是闹哪样啊?能把这一屋子人都喝到胃出血的男人,现在是在干什么?酒后乱性?借酒发情?以酒思春?
“你话怎么这么多?”君辞凤眸潋滟着薄雾,眼尾一敛,眸光化作冰刀朝江湛那边射过去,尾音拖得很长,带着些微烦躁,还有点委屈“吵死了。”
得,不能拆他的台。
搞得跟他欺负了他一样,这逼是演给谁看?
江湛挠了挠头,简单跟苏灼做了自我介绍,也没管掉到地上开花的细烟,走回去踢了脚旁边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公子哥,“三好,起来了。”
那公子哥长得唇红齿白,模样生的端正,似乎不胜酒力,被他踢的半梦半醒,只眼睛睁开条缝,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我还能喝,你,你们不准嘲笑我!”
江湛瞧着他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双手环胸“就你那点酒量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公子哥没应。
江湛穿着条流里流气的裤子,翘个二郎腿,语气慢悠悠地,“三好,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果然,话落,那公子哥眼睛睁了大半,眼皮有些沉重似乎是废了大力气才睁开,他带着醉酒后的鼻音,眯着眼睛在沙发上乱找一通,模样有些着急,“不是说好了帮我瞒着这一次的吗?我妈怎么知道了?”
江湛懒散地椅到靠背,那公子哥一直找不到的外套正被他压在屁股下面坐着。
公子哥叫玉生。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他人如其名,生得明眸皓齿,一双杏眼笑起来是阳光少年模样。
让人惊奇的是,这小子生在世家豪门,过的是上流社会的生活,端的是贵族公子的名号,却活得一板一眼,跟封建社会的小脚老太太有得一拼,活脱脱一三好学生,正因此江湛老爱叫他“三好”。
三好很听话,尤其听他妈妈的话。
今儿是头一次破例瞒着他妈妈偷溜出来耍的,实际上是受了江湛的引诱。
主要是江湛觉得他必须担起这小子教育缺失的重任,都高三了,他有必要带这纯情小少年出来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不然就他那见了美女就脸红的纯情属性,啥时候能走完这浩浩荡荡的脱单长征?
三好挠着脑袋找外套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急得眼眶都有些红了,“江湛,你看见我的衣服了没?”
江湛慢悠悠看着他,屁股坐在人家外套上一动不动,恶趣味地逗他,“没看见,你急什么?”
“我妈叫我回家了!”三好明显是还醉着,脚步都是轻飘飘的,连方向都摸不准了还知道要听妈妈的话回家吃饭。
他抬头朝苏灼那边看过去,试图想找到自己的外套,清亮的眸子在看到苏灼的那一刻一下子顿住了,脑子当机了半天,忽而认真地说道“我认识你。”
苏灼正想着是不是该给君辞要一杯解酒汤,听到三好的话稍稍疑惑地看了过去。
“四碗牛肉面。”
三好说这话时杏眼看着苏灼,眼里写满了认真,小脸因着喝了酒晕了些浅红,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还真是三好学生的做派。
苏灼星眸浅淡剔透,似蒙了江南烟雨的雾霭,袅袅又清淡,她想起那天晚上在小店里吃了四碗超大份牛肉面的“壮举”,可能是被他给看到了,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可以教教我吗?”三好的脸上写满了严肃认真。
“什么?”苏灼的声音清越,如水击石,似乎能洗清人的醉意。
三好坐在那里乖乖的,双手交缠在一起,似乎有些纠结,“你能教教我怎样可以变得这么能吃吗?”
说完似乎是怕苏灼不同意,赶紧又道“我叫玉生,我妈妈是明珠珠宝集团的董事长,你放心,只要你肯教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苏灼“……”
确定不是在侮辱她吗?
江湛被三好这突如其来的骚话给惊到了,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你他妈咋醉成这样?赶紧醒醒!说胡话了都!”
三好被他这么一拍,还真清醒了不少,眼前因酒意蒙上的一层淡淡雾气瞬间消散个干净,苏灼清隽的面容在他眼里愈发清晰起来。
三好杏眼怔愣住,几乎是瞬间,脸颊似染了漫天红霞,比刚才不知所谓时的浅红还要红,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我,我……”
江湛一看他这扭扭捏捏,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知道他那该死的纯情属性又被激发出来了,无语得直扶额,看来以后还得下点猛药才行!
冷——
周身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几个度,整个感觉把人给扔到了****电闪雷鸣的不明长夜里,冷得透心凉。
“好好学你的习,少想些没用的。”男人的声音低迷,吐息间有酒香弥漫,但周遭都透露着危险不悦的讯息,他手指的骨节很长直接遮住苏灼的眉眼,坐直了身子使两人的姿势调了个个。
苏灼被他按住脑袋抵在胸前,鼻尖贴着他心口的位置,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男人身体的温热。
江湛看着某人风雨欲来的模样,腿上的汗毛都要支楞起来了,他赶紧把三好给拉到一边跟着赔罪,“那啥,祖宗媳妇儿。”
“不好意思哈,三好有轻微的厌食症,他妈妈挺着急的,他就是想让他妈妈安心一点儿,又找不着路子,说错了话,你见谅哈。”
苏灼哑然,她前世不认识这人,没想到玉生会有厌食症,她唇角抿直,缓缓点头,刚开口要说些什么。
“叩叩叩——”
包间的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