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
咔哒——
法证科的门开了。
便衣警察拎着两个透明袋子走出来,他看到徐浩“徐队。”
“嗯。”徐浩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这是什么?”
两把刀,挺干净的,但看起来好像又不是真刀。
“刚给赖子那边验的证物。”
便衣警察走过去把东西给民警,一脸无语,“这两把刀真够可以的。”
他拎起其中一个袋子,“这把,估计是新买的,刚开刃。”
说完,他又看向民警,“你确定这是凶器吗?”
那刀,被人给掰弯了,诡异得扭曲,却又滴血未沾。
“两根手指,夹着给掰成这样,还不见血,这得多大的力气?”
话落,所有人的视线朝角落里投过去。
苏灼正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嘴里含着根棒棒糖,除了那身清清冷冷的气质,看着还挺乖巧的。
好像就只是个吃瓜的路人。
“苏灼?”徐浩这才看见刚才被人群挡住的苏灼,惊讶,更多的是好奇。
关于上次人口拐卖的事,他正找她来着,没想到在这碰见了。
苏灼抬头,是帝江高架上遇见的那个警察,她只点头。
不语。
一时间,空气里诡异地沉默。
但很快,哀嚎声又响起来了,赖子指着苏灼手都在抖,“就是她,她干的!快送我去医院!我骨头疼!我要死了!”
他嚎得像杀猪似的,民警听不下去了,把法医科的白大褂叫出来给他临时检查了一下。
“肋骨断了,三根。”白大褂把手从赖子胸口拿下来,冷漠地拽了拽手套,又摸上他的脚踝,“骨裂,两只。”
民警“……”
谢飞,顾璟“……”
彩虹家族“……”
淡定。
百度上说的,凡事不要慌。
于是苏灼淡定地舔了舔棒棒糖,然后拿出来攥在手里,板板正正地坐着,跟个老干部似的。
五毛钱的棒棒糖,被她舔了半个小时,只剩根棍,她还没扔。
徐浩“……”
民警先反应过来,在纸上写写画画后,看着苏灼,“你有什么要说?”
苏灼抿着唇瓣,她看着警察叔叔,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经打。
再一次陷入谜之沉默——
法证科的便衣警察咳了一声,又晃了晃另一个袋子,“这把是塑料的,没开刃,涂了颜料,挺逼真的。”
“这种东西以后少拿给我,我很忙的。”便衣警察瞅了一眼民警,把那玩具刀仍过去,一脸嫌弃。
顾璟撇头盯着谢飞和他的彩虹家族,指着那袋子,憋了半天“你们……”
“你们…就拿这个吓唬我?”
谢飞老脸一红,“我们是好公民。”
“好你…”顾璟瞪他,把脏话憋回去了,“好公民?你说这话不觉得臊得慌吗?!”
彩虹家族都低头了,谢飞摸摸鼻尖,“我就是给他们演示演示…”
“演示?!”顾璟声音都拔高了,“演示就拿我开刀?!我钱呢?还钱!”
谢飞瘪瘪嘴,把那十块钱从兜里掏出来还给他,“我也没成想,你这么穷啊。”
这话像在感慨,又像是同情。
顾璟一下把钱抽出来,低声在谢飞耳边咬牙切齿,“滚你妈的!老子不穷!”
这话刚说完,顾璟被拎起来了,身后是熟悉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陆景沉声音慢悠悠的,镜片反光,看不清神情。
顾璟立马闭了嘴。
操蛋,骂人又被大哥发现了!
“辞爷。”徐浩眼尖,瞧见了走在后头的君辞。
君辞瞥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很,好像不认识他似的。
确实,就见过一面,能认识吗?
男人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在苏灼身上停下来,凤眸漆黑。
他走过去,灯光被揉碎了映在他眼睛里,倒映出女孩的身影,他呼吸微乱,唇发白“有哪里受伤吗?”
苏灼站起来把棒棒糖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拧了拧指尖“我没事,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见她好好的,君辞才松了口气,他脱了外套罩在女孩身上,上前轻轻抱住她,声音也轻轻的,不知是说给谁听,“没事就好。”
赖子“……”
这时。
“三好!”门外,声音吊儿郎当的,但不难听出担忧。
“警察同志,我们家三好在哪?”江湛刚进来就逮着拿笔录的民警问,“就是一个长得傻了吧唧的,白白胖胖的小孩儿,他给我打电话让我来领他。”
“江湛!”刚从厕所出来的玉生听到江湛这话,气得小脸通红,“你又在乱说什么!”
丢脸都丢到警察局了!
“三好,你没事吧?哪个孙子抢你钱包?”江湛走过去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眼,撸起袖子,“告诉哥,哥帮你揍他!”
“这位同志,这里是警局,请注意你的言辞。”民警再次正了正帽子,“这位小同志的钱包已经被那边的小姑娘给抢回来了。”
这下人都到齐了。
受害者玉生。
抢劫犯赖子。
见义勇为好市民苏灼。
江湛顺着视线看过去,惊了,这祖宗怎么在这?
“祖…君辞?你怎么在这?”
君辞接到电话说苏灼在警局需要保释,一路飙车过来,这会儿见着媳妇抱都抱不够,哪有时间搭理江湛。
江湛“……”
重色轻友。
无耻,极度无耻!
民警大概把经过给在座的都讲了一遍。
“苏小姐,你可真是个好人啊!”江湛感激地看着苏灼,“三好的钱包里有一张很重要的照片,这孩子可宝贝着呢,这次多亏了你帮他找回来!”
三好在一边捏着钱包,涨红了脸不敢看苏灼,“谢,谢谢你。”
被发了好人卡的苏灼,很淡定“不用谢。”
这边,王局匆匆赶来,他身后是被总裁召唤来的秦垣。
“处理一下。”君辞只给秦垣一个眼神,然后就拉着媳妇走了。
秦垣“……”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这边。
“走了。”陆景沉拍了下顾璟的脑袋。
“啊?哦,哦。”顾璟反应过来刚要跟上去,被人叫住了。
“哎,璟啊。”谢飞拽住他的手腕,致力于发展彩虹家族的事业,“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加入我彩虹家族啊?以后哥罩着你!”
顾璟刚要说不用了发色不同,另一只手腕就是一紧,力道大得他觉得手腕都要被攥断了。
陆景沉静静看着他,一张斯文败类的脸,面无表情的,“你们很熟?”
“不熟!”几乎是脱口而出。
顾璟实在是怕啊,上次他骂人被大哥听到,扣了他半个月的零花钱啊!
“不熟他叫你璟?”陆景沉握住顾璟的手缓缓,缓缓地向下滑,直到将他的手裹在掌心。
谢飞觉得这人真是奇怪,他皱眉,“那个……”
“哎,大哥……”
没等谢飞说完,陆景沉一把将人拽了出去。
天色渐渐黑了,夜晚的空气中染了秋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警局地处偏僻,外面很多树围着,路灯还没亮,周遭昏暗染着深蓝的色调,不时还有警犬在叫。
“大哥我错了!”
陆景沉把人堵到树边,镜面反射着夜色的暗蓝。
“错哪了?”
“我不该骂人。”顾璟小心翼翼地,生怕自个儿的口袋再缩水。
“你刚才在骂他?”陆景沉舔了下唇瓣,视线盯着他,幽幽。
“嗯?!”顾璟惊了。
陆景沉眸子半眯,俯身朝他倾去,唇靠在他耳边,轻语,“这样。”
“你刚才对他说话,是在骂他?”
陆景沉原本就比顾璟高了半头,他这一靠过来,整个危险的气息把顾璟给包裹住。
鼻息打在耳垂,温温痒痒,顾璟压下异样的感觉,纠结着是该承认还是否认。
挣扎了一下,他到底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可记着,大哥给他的银行卡是被冻结了的,而且上次他不承认的后果就是钱包一缩再缩,得用显微镜才能看到那种。
“很好。”
顾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