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字辰的唇角始终是那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眸光流转,最终落在了楚歆玥的脸上,他目光平静温柔,似乎并不太着紧亓官娴,也不甚在意那个莲花盏,只是静静的看着楚歆玥,意味不明。
楚歆玥低头浅笑,用帕子将碎瓷片仔细包好,然后又装进了自己的香囊里系在腰间,道:“这莲花盏我十分喜欢,即便是碎了于我而言也是好的。阿辰这份礼物我收下了,你要讨的人情是什么,直言便是。”
亓官辰的唇角微微上扬,打破了那笑与不笑之间微妙的平衡,有一点星光从嘴角蔓延到了眼底,点亮了那黢黑中的一丝温柔:“若是母亲知道她所设计出来的莲花盏被你这样喜欢,想必是会高兴的。”
楚歆玥怔了一下,有些吃惊。
难怪这跟那院子格格不入的粉色茶盏能摆在吹毛求疵的亓官辰面前。
原来是这般来历
“阿楚即是喜欢的,那我便要向你讨回礼了。她虽卑微,却到底是姓亓官的,即便这些年来也无甚建树可毕竟见曾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六哥。如今她手也断了,人又中了毒,阿楚心中的怨气若是消了,可否让我将她带回沂国?”
楚歆玥迟疑了片刻,有些为难。
亓官辰三番两次的救她,于她有大恩。
可这蘡薁却扣着奸细的头衔,又哪里论得到她擅自作主?
亓字辰伸出食指戳向楚歆玥的眉心,却在半路又停了下来,手指缓缓落下,道:“阿楚求我时,我可曾这般推诿过?”
“我不是想要推诿,只是这事由不得我来做主啊。”
“傻阿楚。”亓官辰笑意更浓,一双丹凤眼冷冷的扫视了周围一圈,道:“我不需要你做主,只需要你同意。”
“啊?”
“便是问你,今日不杀她,能否冲着我平了你心中的余怨。”
楚歆玥笑了笑,道:“阿辰你三番两次的救过我,冲着你,什么余怨也都消得了。”
“那便好。”亓官辰拉起楚歆玥的小手,然后将始终撑在掌中的竹浆伞交到了她的手中,然后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道:“姑娘家,还是活得精致些好。这伞即能遮阳,也能挡去些女孩子不该看的东西,撑好了别又糟蹋了我的好意。”
楚歆玥木讷的撑着伞,还没想明白亓官辰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他向后退了一步进入到了阳光之中,然后轻轻压着竹浆伞的边缘将伞压低,正挡去了楚歆玥的视线,仿佛将她从这院落中隔离了出去一般。
潇洒转身,他略显挑衅的看着溥浳。
溥浳从楚歆玥的手中接过了那把竹浆伞随手扔在了一旁,并笑道:“能为人遮风挡雨的,同样能叫人不见天日。六皇子的伞我家夫人怕是无福消受了,但那碎瓷片夫人即是收了也说喜欢,那做为夫君的自然是要替她回礼的。”。
言罢,溥浳对着昏倒在地的蘡薁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六皇子,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