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偷偷看了眼妈妈,只见她也是神色如常,专心的挑着虾。
想了想,秦然走到妈妈旁边,随手拿一只虾,轻轻挑起虾背上的筋,貌似不经意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爸爸有这么一个朋友?”
“你爸近些年在外面做生意结交的朋友不少”
“可是,孩子出事能让他去帮忙处理,肯定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吧。他关系不错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我们不是都认识么”
秦妈手一顿,语气有些不悦。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
秦然一愣,这么多年,妈妈从来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对她总是轻言细语的,今天怎么就问这么一句话就生气了呢?果然是有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她皱着眉思索着,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瞧见秦然默不作声的挑着虾,心事重重的样子,秦妈的心里又有些懊悔起来。
“然然,对不起,妈妈只是心情不好,并不是刻意要对你发脾气,不要怪妈妈…”
“我没有怪妈妈呀,刚才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秦然看着妈妈,笑的一脸纯真。
不多一会,午饭就做好了。
正吃着,秦爸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挂掉继续吃饭。
一口饭还没吞下,手机又响了,他抬头看了眼秦妈,见她只是低头吃着饭,又挂掉。
手机终于不再响起,他微松了一口气,夹了一只虾给秦妈。
“你辛苦了,多吃点”,又给秦然夹一只。
“然然你也多吃点”
刚夹完,秦妈就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碗里的虾夹到了秦然碗里。
“然然喜欢吃虾,多吃一点,最近好像都变瘦了”
秦爸正想说什么,手机又再次响起。
秦妈头也没抬。
“秦大海,怎么不接电话?”
“哦,没什么,是骚扰电话”,说着秦爸又挂了电话,将手机扣在桌上。
可是秦然明明瞥见,那个电话,是有名字的。
心里疑惑,嘴上却没多说,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趁着爸爸帮妈妈收捡碗筷的时候,快速的打开爸爸的手机,记下了那个号码,又认真核对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将手机放回原位,假装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不一会,秦爸就出了门。
秦然赶紧躲到房间,从窗户里看见他走远了,把房门插好,盯着那个号码,心脏砰砰直跳,犹豫了一会,想象了无数种可能,深吸口气,按下了拨通键。
片刻,电话那端一道陌生的,年轻的女声响起。
“哪位?”
秦然的脑海一片空白,仿佛瞬间短路一般,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手指却不听使唤的挂了电话。
“然然,你干嘛呢?”
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秦然回过神,慌忙打开门,心里却仍旧想着刚才的事情。
那个人,难道就是爸妈要离婚的原因?难道,她是第三者?
可是,爸妈既然那么恩爱,为什么会有第三者出现?
“然然,这花谁送你的?”
秦然回过神来,发现妈妈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那束桔梗花出神。
“哦哦,这个我刚在路上看见有人卖,正好兜里还剩点零钱,就自己买了一束”
秦然早在回家路上就想好了该如何回应,因此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又暗自庆幸,还好他送的不是玫瑰花。
秦然走到妈妈旁边坐下。
“妈,这花好看吧”
“是挺好看的,我以前也很喜欢,可是后来知道它的花语之后,就不喜欢了”
“为什么?”秦然一愣,“它的花语不是永恒的爱吗?”
秦妈摸了摸秦然的头,又轻轻的抚摸着桔梗花的花瓣,眼神专注而温柔,似乎又夹杂着悲伤。
“传说,桔梗花开代表幸福再度降临…”
说到这,秦妈停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往事。
秦然想起白泽送她花时的情景,只觉得心里像吃了糖一样甜,嘴角是忍不住的笑意,难怪他会送这种花。
正想着,妈妈又开口了。
“…可是有人能抓住幸福,有的人却注定与它无缘,抓不住它,也留不住花。于是桔梗花便有着双层含义--永恒的爱和无望的爱”
…
第二天刚吃过午饭,白泽的消息已经来了。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看到消息,秦然像一只欢快的鸟儿,飞奔到窗户,果然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楚脸,但她只用看身形就知道,那就是白泽。
他似乎也看到了秦然,朝她所在的方向招招手。
秦然没有回应,只是脸红着缩回身子,收拾好行李,和妈妈打了招呼,匆匆忙忙下了楼。
走到楼梯间门口,又整理了下头发,慢慢的向白泽走去。
白泽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显的他更加单薄,双手插在兜里,看着秦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还藏着说不出的宠溺。
她越来越近,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秦然觉得,自己迟早会溺死在这种眼神里,低着头,数着脚步慢慢走向白泽。
一路无话。
直到上了车,感觉脸颊不再发热,秦然这才开了口。
“你穿这么薄,不冷么?”
“不冷,”说着白泽伸出手,“你试一下,很暖”
手指骨节分明,细长匀称,皮肤洁白细腻。
真是好看呐,秦然吞了口口水,轻轻碰了一下白泽的手就要缩回,却被白泽顺势握住。
“怎么样,是不是很暖?”
“嗯,很暖”她挣扎了一下,就任由白泽握着,暖意从手蔓延开来,灼烧的她面红耳赤。
脑海里又开始幻想起来。
看着她面色绯红的样子,白泽偷偷抿嘴一笑,动作轻缓的靠近秦然,只见她双眼微微睁大,身体僵硬,脸似乎更红了,又恶作剧般的再靠近一点。
秦然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炙热的气息扑打在耳朵和脖子上,有些暖,又有些痒,头低的更低了,不敢再看白泽,说话都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这个”白泽轻声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晕车贴。
秦然红着脸扭过头,白泽又凑的更近一点了,放缓了呼吸,手指轻轻的将她耳后的碎发拨开,又在耳后轻轻打了个圈,将晕车贴轻轻贴上。
温柔的像是羽毛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