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应迦安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翻译公司紧急找来了一个职业译员和辛榆搭档。好在这个译员是靠谱的,二人合作得很顺利。
工作结束,下午六点,辛榆坐上返程的高铁。
车上,谢清霁发消息,说要去接她。
辛榆回:「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学校就可以。」
谢清霁被拒绝,直接打电话过来。
“高铁到站都十点了,那么晚了,我不放心。”
“十点不算什么的。我以前坐夜班飞机,凌晨两三点落地,也熬过来啦。而且你送完我再回家也要半夜,没必要白白折腾的。”
辛榆说得轻松,因为真不觉得这是大事儿。
谢清霁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的语调冷了几分:“你的钥匙还在我这儿。”
“好吧,到时候我们北广场见。”
她其实并不急需钥匙,唐全意在寝室会给她开门。但她听出来他语气的异常,思索过后大概明白原因,于是答应了。
她终究不习惯依靠别人,能自己做的事情绝不想麻烦他人。
刚才那句话,可能让谢清霁产生自己是“他人”的感觉。
随他吧,反正他是好意,愿意折腾就折腾。
--------
四个小时的回程,她选择睡过去。
睡意朦胧中,身后似乎有骚动,人群喧闹中有一道凄厉的女声尤为突出:“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能救救我老公!”
辛榆被惊醒,回身看去,车厢后面有一群人围着,还有散碎的议论声:
“这个人怎么晕过去了?”
“乘务员在哪儿?快去喊乘务员。”
“有没有医生?赶紧救人啊。”
她抓紧跑过去拨开人群,“让一下,让一下。”
“姑娘,你是医生吗?求求你,救救我老公。”女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学过急救知识。”她飞快解释了一句,“麻烦大家都让开,给他多点呼吸的空间。”
辛榆迅速冷静下来,拍打地上男人的肩膀:“先生!先生!”
男人一动不动地没有任何反应,颈动脉也没有跳动的迹象,是心脏骤停。
列车广播里同时响起了寻医的声音:“寻找医护人员,26号车厢突发乘客昏厥,若您是医生,烦请帮忙救治。寻找医护人员,……”
她跪在地上,记着以前学习的动作,立即开始胸外按压。
呼!呼!呼!呼!
她找准节奏,自知力气小,用尽全力按压,不过一分钟,渐渐体力不支。
“快,快,医生来了!”不知道是谁在喊。
这句话像是定心丸,辛榆保持着按压的姿势,立即和医生交代:“判断是心脏骤停,已经胸外按压一分半,我没有力气了。”
“我来。”
辛榆松手退开,医生立马接手。
她的胳膊由于用力过度克制不住地轻颤,昏厥男人的妻子主动握住她的双手,既是感谢,也是寻求力量和安慰。
这是第一个向她老公伸出援手的人,她相信她。
辛榆无声地安抚这位家属,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太大的打击。
抢救还在继续,她这才注意到,来的两名医生里,有一位是应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