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常去把小姑娘送往学校,江辰便带着购物清单直奔超市。
昨天发生的诡异事情还是难以平复,但好在李师也没有太过责备。
毕竟自己很小就听父亲说过,灵修者大多性情古怪,他们在自己的地盘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常有发生。
虽然自己确定住的地方就关着一只大灵,但不管其善恶,李师的实力摆在那里,自己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反而是这购物单...对个没有女人的家庭来说,确实诡异了一点。
卷刀、布匹,都还算是寻常物件,超市货架上都有。
狼毫笔也不难找,只是李师特意注明要耳朵尖儿的,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至于铜铃...江辰询问时,超市阿姨望着他都是眼神古怪。
“小伙子,封建迷信不能要的,会被封的知道吧!”
江辰一脸黑线,他哪知道李师要这些干嘛。
无奈之下,只等去装饰区碰碰运气,看有什么能够替代。
一下午,望着眼花缭乱的风铃、风笛和玻璃水晶,江辰阵阵眼晕。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一声非常有女人味的御姐音色忽然在耳边响起。
回过头,一位身穿露肩衫牛仔裤的苗条女子,正推着购物车站在面前,自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女子长相很素颜,并不惊艳,似乎比江辰年长几岁。但面容十分温柔,正微笑着打招呼。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一头赤红的长发。
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
“哦,抱歉。”江辰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侧过身。
女子点头微笑走过。
无意间,他望向女子的购物车。
一串铜铃挂坠正躺在满满的物品堆中。
“那个...”犹豫瞬间,江辰还是喊住了她。“请问,这个东西,是在哪里拿到的?”
女子回过头,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购物车,拿起那串挂坠,冲他歪头询问。
“我在找铜铃,一圈都没有。只有你这个最像,所以...”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女子依旧温柔微笑,摇了摇手中物品。
并没有声响。
“这只是孩子们的玩具,并不是真的。”她耐心解释。
“哦。“江辰有些失望。买玩具回去李师肯定不会饶过自己,但是该上哪买呢。
望着江辰面露难色,和他手中购物篮里的物品,女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奇。
很快她又恢复温柔的笑容。
“如果你想买,倒是可以去我店里找找。”
“额?”江辰有些不明白。
“我家就是开装饰品店的,最近超市打折力度大,我就当进点货。”说完,还把购物车往他面前一推。
确实,一车各种各样的挂件小玩意。
“如果我没记错,店里倒是有不少真的铜铃没卖掉,方便的话去看看?”
江辰有些欣喜,抬手看看时间,离桐桐放学还早,两人便一同驾车离去。
一路上两人闲聊,江辰不由对这位姐姐样的女子心生敬佩。
名叫林煊,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一直在孤儿院长大。自小同院中一位姐妹情深,两人成年后便出来一起开了间饰品店。可惜很多年前,朋友在一次意外中失踪,至今没有消息。自己也是独自一人把生意维持。
路途并不遥远,下了车走进店中,江辰便被一路拉进最里面。
“都在这里了。”林煊微微喘着气。“所有的铜铃,各式各样都在这片,你慢慢挑,我去前面招呼客人。”说完就甩着长发,风风火火的跑出去。
江辰无奈的摇头,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偷东西。
从展台上走过,望着大小不一的铃铛,琳琅满目。
李师要个什么样的,倒是没有吩咐,江辰只能凭自己感觉选。
颜色深浅不同,质地不同,发出的声响也是各异。
但大多数还是清脆嘹亮,没有多少差别。
他拿着根小竹木,来来回回一一敲打。
也不知道自己敲了多少个,感觉听力都从最开始的清晰变得逐渐麻木。
“铛...铛...铛...咚...”
突然一声沉闷让江辰回过神来,他静静望着发出声响的铃铛。
与其他的鲜艳光泽不同,这只摆放在屋子最角落里,如果不是自己麻木的一路敲下去,单凭眼力,怕是怎么也发现不了。
因为它实在太普通了。不仅个头不大,连外表都有些锈迹斑斑。
仔细盯着,构造也不算特别,甚至还有些古板。但奇怪的是,自己心神偏偏就被它吸引,无法挪开。
“咚...”再次用竹木敲打。声音沉闷且悠长,哪里像是铃铛,更像是敲钟。
“嗡嗡嗡...”声音继续在屋内回荡,隐隐间,江辰似乎感到自己灵种也在随之颤抖。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灵力变化。以往一直在沉睡状态的种子,似乎随着铃声,有破土而出之感。
这是什么情况?
心神在黑暗的神识随着铃声往里探寻。
“咚...”又是一道回声,灵种似乎还在深处。
继续往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发现,四周已经极度黑暗。
没有亮光,没有方向,自己只能胡乱的漂浮着。
铃铛,铃铛呢?
他有些着急的寻找,没有铃声的指引,完全不知出路何在。
声音早已消失殆尽,没有后续传来。
四周的空间开始颤动。
江辰知道,这里自己心神已经开始不安的前兆。再拖下去,自己就要迷失在这里,外界看来,彻底变成个植物人。
忽然,上方的黑暗亮起光芒。
一片赤红的火海降下,在他头顶上逐渐形成一只大鸟。
大鸟俯冲直下,双爪勾住他肩膀,振翅一飞,往上浮去。
“喂!喂!...”一阵悦耳的声音逐渐传来。
江辰睁开双眼,看着林煊正抓着自己肩膀不停摇晃,满脸焦急。
“你可算回过神来了,吓死我了。”见他两眼恢复神色,林煊靠在墙上长舒口气。
“我怎么了?”江辰有些茫然。
“你刚刚就像昏迷过去一样,怎么都叫不醒。”林煊有些担忧的望着他。“外面天色都暗下来了,也不知道你这样多久,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江辰急忙起身,看着手中不知何时握住的锈斑铜铃,心中有些异样,朝林煊伸过去。
“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