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只是感染了风寒,又耽误了治疗,”他吹了下药方,然后交给水仙,“每天一早一晚各一次,不出三天就可以痊愈了。”
路叮咛心里的石头暂时放下了,她让山茶留在卧房,然后与元大夫一起来到花厅,古嬷嬷和从王府带来的下人都在此处,在茹儿上茶的时候把她留了下来。
“茹儿,”路叮咛微笑着,“姨娘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
古嬷嬷身边的竹青拿出一叠银票塞到茹儿手中,茹儿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票,她拿着银票的手都抖了起来,“三三小姐,不不王王妃,奴奴婢会照顾好上官姨娘的,这些。。。”她颤抖着手哆哆嗦嗦的把银票递到了路叮咛面前。
路叮咛握住她的手然后推了回去,说道:“拿着吧,这院儿里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忙着,这是你应得的,不过……”
“王妃请放心,奴婢以后会更加尽心的照顾姨娘的,”她们都是明白人,今天之前她到底有没有把上官舞当主子,茹儿自己知道,路叮咛也能看出来,但路叮咛更是希望娘亲身边有一个能对她知冷知热的人,哪怕是个丫鬟,哪怕这个丫鬟是看在银票的面子上,她也希望她是真心的。
水仙把抓来的药交给茹儿,茹儿福了福身便下去熬药了。
“今日之事多些元老先生了,”路叮咛正对着元大夫行了一礼。
“王妃客气了,老夫也是看着这个臭小子长大的,”他指了指依旧坐在椅子上的慕容谨蓝说道。
路叮咛想起方才山茶唤他元爷爷,既然是看着王爷长大的,那她也叫元爷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元爷爷。”
元爷爷被叫的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因为山茶在卧房守着,送元爷爷回去的事情就交给了水仙。
杨柳可能是算好了时间,这边刚结束,路叮咛还没来得及回卧房看一眼上官舞,那边杨柳就带着邢嬷嬷和几个丫鬟过来请人了。
她只字不提上官舞,只是说着吉时快到了,前厅的其他人都在等他们过去,路叮咛压下心头的气愤,跟着便来到了前院。
“哟,正主终于来了,”大房的路荷儿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路叮咛,虽然你现在是王妃了,可总让家里长辈这样等着,你都不会内疚吗?”
路叮咛看着其他人没有开口也并不打算阻止的样子,刚准备开口说话,慕容谨蓝就动手了,他拿起桌上的碗就扔了过去……
“啊,”路荷儿捂着自己的脑袋叫了一声。
“荷儿,怎么样疼不疼,”钱玉琴踩着小碎步跑到路荷儿跟前问。
路荷儿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慕容谨蓝破口大骂:“好你个傻子,竟敢打本小姐,你以为你是谁,有娘生没娘养的……”
“啪”的一声打断了路荷儿的咒骂,路叮咛甩着发麻的手,讥笑着看着路荷儿。
“怎么?你在骂一个试试?”
“咛儿你怎么能动手呢,再怎么说荷儿也是你堂姐,”路老夫人说道,“你给你堂姐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
路叮咛看了看其他坐着看戏的,包括她那个父亲,“父亲也觉得堂姐辱骂王爷没错吗?”
路辉清了清嗓子,看着躲在古嬷嬷身后的慕容谨蓝,然后对着一脸怒气的路叮咛说:“咛儿,今日是你的及笄日,眼看吉时快过了,我们快入席吧,”他走了下来,可能也是再次确定慕容谨蓝是个傻的,所以也肆无忌惮,“至于荷儿,她还小,王爷都不跟她一般见识,依为父看就这么算了吧。”
“就这么算了?”路叮咛还没开口,那厢路荷儿又有话说了,她捂着脸,嘴角还留有血丝的走了过来。
“被打的是我,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那你要如何?”路叮咛问。
“你和那个傻子向我斟茶道歉,如果我满意了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呵,”路叮咛冷笑,“道歉是吧,”她活动着手腕,路老夫人正好看了过来,拄着拐杖冲了过来把路荷儿护在身后,像个护食的母鸡一样,瞪着眼睛盯着她。
“看来今天这午膳是用不了了,”她转身拉上一副做错了事低着头的慕容谨蓝说:“王爷,我们回家吧。”
“咛儿,”路辉叫住了她,有些事为父想跟你谈谈。
路辉好像是瞬间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也不在意今天她的及笄礼办成这样,这让路叮咛的心脏处猛地一疼,她知道那是属于原主的反应,这一天,不仅伤透了原主的心,也刷新了她的三观。
“古嬷嬷,你先带着王爷去马车上,我马上就来。”
古嬷嬷除了路荷儿大骂慕容谨蓝的时候,有明显的愤怒,其他时候都很镇定,也许是经历的多了,又或者是...打心底觉得路叮咛配不上慕容谨蓝。
路叮咛想,或许都有吧。
跟在路辉身后,看着路辉和路文逍并排走在前面,路叮咛瞪了他两一眼,她一个外人都觉得这个路府的亲情扭曲的吓人,都要自闭了,更别说原主了。
路辉的书房,路文逍已经站在那里了还假惺惺的问了句:“三妹妹,不介意大哥哥留在这里吧。”
路叮咛点头,心里却嘀咕着道:“现在三妹妹三妹妹的叫的亲密,方才看戏看的也津津有味吧。”
“你去看过你姨娘了吧,”路辉背对着她说。
“嗯。”
“那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路辉先是停了一会,待路文逍咳了一下之后,他才接着说:“你现在嫁去南威王府,平时也就照顾不到她了,虽说这次你姨娘被医治好了,但谁能保证没有下次呢?”
说完这句,路辉转了过来,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看着路叮咛。
路叮咛水袖下的手狠狠的攥着,她吐了口气,迎上路辉的眼睛问他:“父亲对姨娘这人怎么看?”
想当初路辉还是一介平民的时候,就是上官舞陪着的,而她也是他的发妻,路叮咛想不通为何人心会变成这样,一点情分都不留。
路辉皱了皱眉,明显的不愿意回答。
路文逍轻笑一声,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没有上官姨娘也就没有三妹妹了,所以父亲自然对姨娘是心存感激的。”
“正如逍儿说的,为父自然是感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