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跟着路叮咛进了卧房,水仙则去试水温是否合适。
如果是平时,路叮咛沐浴的时候她们不用说就会离开,可今天,路叮咛发现,她都快脱完了,两人依旧站着,动也不动。
“你们下去吧,”路叮咛说道。
“王妃,奴婢帮你吧,”山茶知道路叮咛会不好意思,她给水仙递了个眼神,随后卧房就只剩路叮咛和她了。
“不用,我自己来吧。”
“其实王妃不用不好意思,刚来的时候嬷嬷都教过,况且王妃也是头一次经历,”后面的话山茶没有说出来,她相信路叮咛能明白她的意思。
而路叮咛也是真的明白了,她就说今天这两个小丫头奇奇怪怪的,还准备热水,她白了山茶一眼,然后又弹了下她的额头。
“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你家王妃到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不许瞎说,快下去。”
“啊?”山茶张大嘴巴,表示不理解,王爷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她带着面脸的疑惑和满头的问号离开了卧房。
沐浴好了的路叮咛,又急匆匆的跑到了荣华院,慕容谨蓝正坐在桌前等着她。
路叮咛笑着跑过去坐到了慕容谨蓝身旁,凑过去唤了声“王爷。”
慕容谨蓝整理了下黏在额头的碎发,“待会让管家准备几套衣裙面首放在这里,也免得你来回跑。”
“王爷就这么着急的想让我住过来?”路叮咛喝着厨房特制的药膳,砸吧了下嘴。
“什么味?”
“补身体的,”慕容谨蓝勾唇。
路叮咛觉得很无奈,她不就在荣华院睡了一晚吗?为什么一觉起来好像整个王府都知道了,还准备药膳?
“古嬷嬷,”大厅外响起山茶的声音,路叮咛觉得肯定与她有关。
“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古嬷嬷身后跟着竹青和竹兰,两人手中抱着的。。。
“王爷,老奴听程管家说,要在荣华院备些王妃需要的生活必需品,心想着他哪知道这些,便自作主张准备了这些,”然后就看见小厮一个一个进门,手中都捧着托盘,路叮咛张大了嘴巴,果然人尽皆知啊。
“不知王妃可喜欢?”
“有劳嬷嬷了,”路叮咛微福身。
“按理说圆房是要喜帕的,这怪老奴,没有事先准备好。”
路叮咛觉得现在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脸烫的不像样子,站在慕容谨蓝身边不知所措。
“无碍,”慕容谨蓝大手一挥,“这些就放本王卧房,幸苦嬷嬷了。”
古嬷嬷那千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容,福身后就带着下人们浩浩荡荡的朝着卧房走去。
而竹兰受伤的眸子看了一眼慕容谨蓝,后又狠狠瞪了路叮咛一眼,底下满是怨怼的眼,跟着走了进去。
而这些懒得给其他人眼神都慕容谨蓝没发现,忙着害羞的路叮咛也没有发现。
很快的,热闹的大厅就又剩他们两人了,路叮咛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慕容谨蓝,大口大口的吃着特殊的大补膳食。
用完早饭后,路叮咛就把这事抛之脑后,在与慕容谨蓝商量后,带着水仙一人前往路府,而山茶自是另有任务。
路辉看着眉头紧皱的路叮咛,心里一阵欢喜,他在侍郎的位置上很久了,也等这一刻很久了。
他接过路叮咛带过来的信封,迅速打开,满意的露出微笑,在路辉心里,只要有上官舞在,路叮咛是不敢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哄骗他的。
“难为咛儿了,”路辉把信重新塞回信封,放在书桌的抽屉里上锁,“为父去看过你姨娘了,恢复的很好,咛儿无须担心。”
“父亲别忘了答应咛儿的事,”路叮咛沉着脸说道。
“这是自然,”路辉想着,路叮咛所提要求,无非就是和上官舞有关。
“那咛儿可否先去探望姨娘,然后再做决定?”
路辉当然同意,只要是不妨碍自己的官路,不管路叮咛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路叮咛来到上官舞院子的时候,她依旧在刺绣,茹儿就看在她身后,手拿着蒲扇替她纳凉。
“娘,你身子刚好,应该多休息的,”路叮咛无声的走过去,拿过上官舞手里的女红。
“奴婢给南威王妃请安,”茹儿跪在地上俯首行礼。
“起来吧,”路叮咛说罢对茹儿挥了挥手。
房间就只剩下母女两人,路叮咛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说:“娘,如果有机会,你愿意离开路府吗?”
上官舞一怔,离开路府?她从来没有想过,从嫁给路辉那一刻起,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了不是吗?
而路叮咛也明白,要想让上官舞同意很难,但她又必须要让她同意。
“娘就不想去看看外祖父外祖母吗?”先前她让丁其去查了外祖父一家的情况,希望娘亲能看在老人的面上,能好好想想。
“父亲母亲?”上官舞呢喃道,她有多久没见过父亲母亲了,十五年还是十六年了,已经记不清了。
“水仙,”路叮咛喊了声,水仙就拿着一副画走了进来。
路叮咛把它展开,铺在上官舞面前,“娘,外祖父每天都在思念着你,你就不想让他们在有生之年在见你一面吗?”
上官舞颤抖的手轻轻覆上画作,画中是她未出阁时,父亲找人专门为她画的,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瞬间许多记忆一股脑的全部涌向上官舞脑海中。
她好像可以看到有个调皮的小丫头,躲在父亲马车下,跟着进了太医院,然后大闹太医院的情景。
看到了她被父亲责罚抄医书,却拉着两个哥哥偷跑出府玩耍,被父亲揪回来罚跪的场景。
还有第一次用火石,把父亲的朝服烧了个洞,父亲在后面追着打,母亲在父亲后面追着骂他,从小到大每次闯祸能逃过去的哥哥们挨打,逃不过去的三人一起挨打,然后就是父亲与母亲的战斗。
记忆中的家里,只要母亲一人,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兄妹离心。
还有许多许多,上官舞抱着怀里的画哭了起来,而现在她连哭都要忍着不能被别人听到。
路叮咛叹了口气,过去抱住上官舞,“娘,父亲让我背叛南威王府,我做了,所以这是唯一的机会。娘这是属于你的人生,咛儿不便做决定,不过不管娘怎么选,咛儿都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