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的地方，墨寒看晨曦闷闷不乐，问道：“丫头，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怎么了？”

晨曦没说什么，而是靠在他的肩膀上。

墨寒大概了解了，肯定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她不说，他也没打算追问。

过了许久，晨曦突然说道：“墨寒，我今天已经跟经理说了辞职的事。”

“那你是因为要辞职了，觉得自己没能坚持下去，所以不开心？”

“也许吧。”

晨曦没打算告诉墨寒石客户的事，怕他也因此而烦扰。

“傻瓜，人的一生虽说短暂，但也挺长的，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做保险营销的工作，换一个环境，体会一下别的工作也好，免得留遗憾。”

“这么说，你也不会一直经营你的展览公司，以后会改行？”

“嗯，等我攒了一点积蓄，我打算带你去一个美丽的城市，租一个门面，开个小店什么的，我们两个一起经营。你就不用每天起早贪黑去上班，不用那么辛苦。”

“什么啊，我现在有你接送，一点都不辛苦，而且我们自己开个小店，肯定也很辛苦的。”

“不会的，要是开个小店，所有的事我来扛着，你每天就带着孩子在店里玩就行了。”

晨曦注视着他，他想得也太美好和长远了吧，连孩子都想到了。

“那怎么行，让你一个人受累，我不忍心，我们要一起，同甘共苦。”

他俩注视着对方，面露微笑。

第二天，晨曦去公司收拾自己的东西时，那个妇女又来了。

“哟，这是干了亏心事，准备辞职了吗？”

“女士，我跟您说了多少遍，不是我们公司不赔钱给您，这种情况，估计国内没有一家公司会赔付。当初您先生找我买保险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身体已经有什么症状，如果他如实告知，我是不会卖给他的。”

“是吗？你们卖保险的，逮着一个人就不放，为了拿提成，就算知道客户快要死了，也会卖的吧。”

“你不要以为我们保险业务员都是那种只为了自己利益考虑的人，更何况卖这份保险给您先生，事实上也没多少提成。”

“那好啊，既然你不为了钱，那你把我先生交的保费退给我。”

“保费是交给公司的，又不是交给我，我怎么退给你？”

“我不管，既然你们公司不能赔付，那就把保费退回来，我们不买了。”

“女士，你不要蛮不讲理好吗？合同已经过了犹豫期，就算要退，你也拿不回多少钱。”

“好，找你估计也没用，我去找你们经理。”

“我经理很忙，你不要去打扰他。”

“哟，这卖保险的人，求着客户买保险的时候，殷勤得不得了，一旦客户出事了，就逃避责任，避而不见，我就知道，卖保险的都是一群没文化的人，哪有什么素质可言。”

晨曦不打算跟她争论，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没什么好说的，随她去好了。

“论素质，恐怕没有任何人有女士您的素质低吧。”

墨寒来了，他可不想当什么都没听见。

“墨寒，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我要是不进来，怎么会知道，天底下还能有这样没文化，没常识，又厚颜无耻的人存在呢？”

客户急眼了：“你说谁呢？你说谁厚颜无耻？”

“说的就是你，也不去打听清楚，保险什么样的人该买，什么样的人不该买，在什么情况下能获得赔付，什么情况下不能申请理赔，就来这里纠缠不清，你不是厚颜无耻是什么？请问女士，若你是保险公司的老总，所有已经患了大病的客户，都隐瞒实情，来买保险，你会赔付给他们吗？”

那女的无话可说，愤愤地离开了。

“墨寒，你都知道了？”

“我不该知道吗？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独自承受着委屈。”

“我已经没事了，经理说了，干保险这行，什么样的人都会遇见，她这种人，其实还挺多的。”

“真的没事了？”

“嗯，有你陪我，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傻瓜，那你流什么眼泪？”

“我……我是感动啊，你这么细心和贴心，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像骑士一样保护我，有你真好。”

“傻样，收拾好了吗？”

“嗯，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那就走吧。”

晨曦又看了看她曾经工作过的这个地方，心里说不上的感觉。

“要不要跟同事们道个别？”

“不用了，他们在开会，我们走吧。”

一路上，晨曦忍不住想起那个患病的客户，他家估计是没什么钱，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交得起手术费，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去……

“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接下来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呢？”

“你喜欢干什么？”

“还在上学的时候，把前途想得很美好，想着我进了一个大公司，从基层开始做起，通过我的努力，一步步升职加薪，想着有一天，我也能当领导，带领着一群人，他们都叫我老大……现在想起来，我大概是偶像剧看多了，现实哪像幻想中的那样，以后就顺其自然吧。我想在网上发布求职信息，等着别人给我打电话，有适合的，就去试试。我不想追求高提成了，反正工资低也没什么，有你在，我又饿不死，嘿嘿。”

“嗯，是啊，有我在，就算你不上班也没什么，我养你。”

“我才不要呢，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虽然现在大学生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我若是不工作让你养的话，我爸妈还有身边的人估计都会笑话我。”

“没想到你还挺在意别人的想法啊。”

“以前我也想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可是现在发现，真的不是那么回事，要想不在意被人的看法和评价，真的太难了。”

“呵呵，看来，你工作这些日子，悟出了不少真谛嘛。”

“悟出什么真谛啊，我是不像以前那样天真了，应该是成熟了不少吧。”

“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你脱离苦海。”

“好吧，叫上韩宇和倩茹，我们好久没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