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蜷缩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冻的全身瑟瑟发抖,担忧地看着一边昏迷不醒的屠苏。从屠苏昏迷的那刻起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万一他一直都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咳咳……”
就在这时,屠苏咳了几声,紧锁着眉睁开了眼,我见他醒来,艰难地移动过去,道:“屠苏!你醒了?没事吧!”
“你觉得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屠苏破天荒地苦笑了几声,道,我扶着他坐了起来,面露难色:“现在怎么办?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那就等死。”
屠苏冷冷地回了我一句,别过头去不去理会我,我知他心情一定十分低落,便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他的衣袍,解下他腿上的绷带想要替他检查一下腿部的伤势,减轻一点他的痛苦。
一看之下,我拼命捂住嘴才把涌到喉咙眼的尖叫咽下去,暴露在我面前的那双腿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骨头,上面还附着着一些支离破碎的皮肤,显然是自己移植上去的。
我撕下一块衣角,蘸着从屋顶滴落下来的雨水小心地擦拭着他的伤口,不料屠苏忽然呻吟了一声,我的手一抖,手里那块布掉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
屠苏有些愠怒地看着我,我倒退几步,发着抖说:“我,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屠苏一掌,疼得几乎哭出来,屠苏脸色十分不好看,怒道:“成天笨手笨脚的,你看看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我强忍住泪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退到离屠苏比较远的地方重新蜷缩起来,不再去看他。
屠苏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重新闭上眼睛,我静静坐了一会,便觉得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不久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意识模糊之际我竟看到屠苏挣扎着移动过来,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定是我快被冻昏了产生的错觉吧,屠苏他哪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想着我便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
第二天我一醒过来,第一反应便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此时的我身上披着屠苏的衣服,整个人居然就这么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嗯?醒了?”
我一见屠苏睁开眼,便知道此时绝对不是做梦,连忙连滚带爬地退到一边,道:“对不起!我,我错了,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屠苏朝我这边动了动,竟伸手将我的手揣进了怀里,心疼道:“手这么凉还跑到风口去睡,也不怕手给冻掉。”
“诶……诶诶?!”
我的脸蹭的红了,脑子里登时一片混乱,屠苏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犯病了不成?!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我猛地回头一看,脸顿时红得更加厉害,慌忙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解释道:“不,不是你想上那样!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阁下可是二皇子殿下?恕屠苏难以行礼。”
屠苏显然也注意到了少年的到来,垂下头道。
“二……二殿下?”
我的冷汗刷得下来了,不由回想起那次和他在养心殿偶遇的场景,心说若这人是皇子,我当时的行为简直是大不敬!
“正是,”二皇子对屠苏拱拱手,道,“在下二皇子俞生,见过神医。”
我连忙跪下来,对着俞生磕了个头,道:“小……小女子那天在养心殿冲撞了二殿下,还请二殿下恕罪。”
“我不是来治罪的。”俞生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凝重地说,“我刚刚从父皇那里听说了,谋害皇子可是死罪,这令牌你们拿着,赶紧逃出去。”
我将二皇子拿着令牌伸过来的手推开,道:“这我不要,若是我们真拿了,不就是罪加一等了吗?”
“接着。”屠苏忽然开口,用不容反抗的语气说,“你拿着令牌,逃出去,我留下来。”
“不要,”我摇摇头,语气坚决,“师傅,怎么说也应该是我留下来,你……”
“接着!”
屠苏猛地一锤地面,喝道,手上的镣铐哗哗作响,我吓得一个激灵,正要开口,却发现屠苏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只好将令牌接了过来。
“二殿下,你不是找到那个换药的宫女了吗?为什么不让她出来作证?!”
我焦急地说,眼泪差点出来,若要屠苏留在这里等死,我怎么都不愿意!
“你以为有这么容易吗?”二皇子说着解开了我手上的镣铐,将我扶了起来,“我昨日调查过了,那个宫女根本不在皇宫,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