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感觉。

就是没有感觉。

感受不到风和温度，能听到声音，能摸到实体。

“你们为什么会来B市？”南峰问。

三人已经挪步至大厅角落，另一边带队老师还在给同学们介绍图书馆悠久的历史以及丰富的藏书。

“顾望春你们俩干嘛呢？”郝源扫视一圈在角落看到他们，往这边走了几步小声地朝他们说，“快归队。”

顾望春看了南峰一眼，他身后是一幅画，于是她指着南峰的方向说：“这个你认识吗？”

郝源眯了眯眼，“兰花吧。”

“我们马上过去。”顾望春说。

张仲景捂着嘴小声说：“他看不到你？！”

南峰点头，也陷入沉思，为什么张仲景和顾望春可以看到他呢？

“所以你是鬼？”顾望春疑惑道。

南峰想了想，鬼这个称呼不恰当，真正的南峰确实已经不存在了，于是说：“应该是一缕魂魄。”

属于活着的南风的脱离肉体的魂魄。

“这有什么区别？”张仲景问。

“听起来不那么吓人。”南峰说。

“你是怎么出现的？需要什么召唤么？”张仲景又问。

南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也在找原因。”

“那你什么时候消失？”顾望春着急地说，“上次你只待了几分钟就凭空消失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南峰遗憾地说。

南峰看着张仲景，又回头看了看自习室，一念之隔，两个时空的人只隔着一道墙，但是他们见不到那个过去或者未来的自己。

这念头一起，南峰倏地想到，南风和南峰，其实也是过去或未来的关系。

那不是另一个人，那就是曾经或将来的自己。

那个世界的南峰，在十八岁身亡，他跟顾望春，只有过短暂的一次交集。

这根本不是老天的馈赠，根本不能重来一次，只是让他知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一世顾望春白白浪费青春，下一世，就干脆没有开始了。

可是有哪里出了问题，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唯独顾望春没有。

顾望春不愿意忘记他。

哪怕她已经不是那个默默喜欢了他二十多年将那份感情刻入骨髓的顾望春，她也不想忘记。

如果这是一次与命运的抗争，那么他们赢了。

可是这个结果又相当残忍。

如果他一直回不去，而是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存在，顾望春还能坚持多久？

浪费了两三分钟，三个人的谈话并没有什么重点。

他们也想找到重点，可是一切都没有答案。

带队老师在招呼大家往楼上走了，顾望春对南峰说：“你跟着我们。”

“不要跟我说话。”南峰说。

“我们会注意的。”张仲景有点兴奋。

顾望春脸色并不怎么明朗，时不时地，她侧头看南峰一眼。

不知道的以为她睡落枕了。

果然，郝源问：“顾望春你脖子怎么了？”

“哦，没事，突然脖子疼。”顾望春收回目光，笑笑说。

突然，南峰说：“顾望春，你能把我拍下来么？”

顾望春立刻摸出手机。

没有，镜头里没有人。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可南峰还是很失落，很失落。

“拍什么呢？”郝源疑惑地问。

张仲景立刻说：“拍我呢。”

郝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南峰，我牵着你吧。”顾望春突然悄悄地说，“你走在我旁边，我不用时时刻刻看着你，你消失了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