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姐期望用自己凶恶的样子吓倒雨霏。
雨霏丝毫不惧,目光又移动到合同的下方。
“既然要签,自然更是要看看清楚是吧?总不能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卖了吧?”
合同的诞生本是为了让契约精神更一步稳固。
但没想到,到了有些人的手里,就成了合法侵害他人的手段了。
娟姐的脸色又是一黑,“什么叫把自己卖了?女孩子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公司是为了你们好!”
娟姐这番话,要是骗骗三岁小孩还是可以,要想糊弄住雨霏,可是没那么简单。
雨霏从小跟再任天正的身边,比这还晦涩难懂的合同不知道看过多少份,这些简单的文字游戏还真骗不到她。
“是吗?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签?”
雨霏歪着头问道,目光盈盈如水波,嘴角微扬如花绽放,挂在她脸上的,明明是嘲讽的笑,却让人不忍心打断这样的笑。
娟姐的脸色别扭了几下,“我也想啊!但我没有你们这么好的形象条件呢?”
雨霏报以嗤之以鼻的一声笑,娟姐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不要以为我脾气很好,趁我现在还好说话,趁早给我签了,要是再挑三拣四的,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娟姐是什么样的脾气?先用软的,别人不吃软的话,就来吓的,吓这一个办法还不行的话,就来硬的。
娟姐进入社会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自然也有一份手段,两份气势。
她脸色这么一难看,还真是有几分唬人的气息。
站在雨霏后面的唐笑舒吓的肩膀一缩,往雨霏的身边靠了靠。
雨霏却没这么容易被吓倒,她看着娟姐,目光丝毫不惧,“是吗?怎么样吃不了兜着走呢?我早说过了,既然要签,那自然也是要看的明明白白的。”
娟姐的脸色难看至极,冷冷的哼了几声,但到底没说什么。
雨霏又翻了一页,禁不住轻“咦”了一声。
娟姐额头的青筋都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又怎么了?”
雨霏拿着手里的合同往娟姐的面前扬了扬,“这第一大条写的是甲乙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为什么第一大条下面的款项写明的甲方只有权利没有义务,乙方只有义务没有权利呢?这样的合同本身就是违法的!”
娟姐狠狠跺了一下脚,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来,“你到底签不签,总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娟姐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一双眼中的寒意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不喜,“你要是觉得自己没办法签的话,我这边的人也可以帮忙的。”
娟姐的话音刚落下,只见黄毛和青眼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双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看来她见吓字诀不成,要来硬的了。
唐笑舒在雨霏的背后拉了拉她的衣服,雨霏的背依旧挺直,看了黄毛和青眼一眼,嘴角带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何必那么着急呢?现在还早着呢!”
娟姐被雨霏这句话弄的摸不着头脑,“什么还早,你什么意思?”
雨霏扬了扬手里的合同,“我是说,这份合同要看完还早着呢!何必那么着急呢?”
娟姐在心里冷哼一声,看雨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鄙夷,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胆呢?没想到也是怂货!一听要动粗了就赶紧赔笑了。不过,这样才好,她吃硬不吃软,总好过她软硬不吃!
娟姐自以为自己找到了雨霏的弱点,心里安定了许多。
“既然你坚持要看完,那就好好看,嘴巴也不要说一些不尽不实的话。我这几个朋友的手可不是吃素的。”
**裸的威吓啊!
雨霏摇了摇头,还没看几行,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乙方款项和支付方式都没有呢!你们要打钱给谁?还有,除去所有开支的净收益百分之二十,如果乙方没有达到你们的预期的收入效果,还要赔钱给你们?”
雨霏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周扒皮也没有用这样的扒皮法啊!
娟姐咳嗽了一声,“这个,你们做的好,公司怎么会亏待你们呢?这个合同的说法不用太放在心上,我难道还会害你们不成?”
恩,娟姐真是举的一手好例子。
当初让唐笑舒偷营业执照的也不知道是谁!
雨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吗?”
娟姐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咳嗽了一声才说道,“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雨霏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唐笑舒一直站在雨霏的身后,抓着雨霏的衣服不敢说话。
空旷的厂房里,呈敌对方式站立的两队人,谁都没有说话,除了风刮过空荡荡的窗棂产生的呜咽声,除了他们几人或清浅或沉重的呼吸声,就只剩下雨霏翻动纸张的声音。
雨霏越看到最后,神情反而越平静,嘴角嘲讽的笑也越深刻。
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一行字上,雨霏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见那最后一行用加黑的字体写着,“最终,所有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这份合同,甲方是占尽了便宜,恨不得把乙方丢到榨汁机去榨了。到最后还要把榨剩的渣滓也要用绳子绑着。
“你笑什么?”娟姐皱着眉头问道。
雨霏将手里的合同扔到地上,“这样的合约,我是怎么也不会签的!”
娟姐目光一凛,神色冰寒,手指着地上纷散的合约,用居高临下颐气指使的语气说道,“你,给我捡起来。”
雨霏像是没听到似的,这大大的激怒了娟姐。
娟姐朝黄毛和青眼使了个眼色,“既然她这样不识好歹,你们就给点颜色给她看看。”
站在雨霏的身后的唐笑舒吓的抖了起来。
娟姐自以为抓住了雨霏的弱点,神色倨傲中带着些得意,看着黄毛和青眼一步一步的朝雨霏逼近,一双拳头握的咯吱作响,黄毛还抡了几下手臂。
雨霏神色镇定,眼睛看也不看他们,飘向了窗外。
娟姐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疑问,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现在可以了,已经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