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夜姿纤气得不行,恨不得将夜秋澜给弄死了。
她想了好久的嫡女身份,竟然就这么平白的没了,伤心得眼泪都快出来。
郁姨娘也难受,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有谁注意到了?
平日里做事儿没少她,得好处的时候却没她的份儿,这让一直致力于上位的郁姨娘如何甘心?
不过,现在心里再难受,郁姨娘也得先安抚夜姿纤:“没关系,纤儿,你好好跟嬷嬷学规矩,到时候选秀见真章。”
“我都给你说了,这次的选秀是不同的,但没几个人知道,你只要好好表现,很容易出挑的。”
“夜秋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对于进宫也不热衷,你只要稍微使点力,肯定就能让她落选。”
“到时候,嫡女有如何?原本我打算,也是给你弄个好起点,这天底下,其实最不重嫡庶的就是皇宫,只要你指婚得好,一个落选的嫡女,拍马都赶不上。”
“……”
夜姿纤难受的听着郁姨娘开解,一点点描绘她灿烂的未来,还有夜秋澜的苦逼,心情倒是渐渐好多了。
不得不说,郁姨娘谋划了一辈子,对这个女儿绝对是掏心掏肺的。
夜秋澜捋了一些事情,让董嬷嬷和两个丫头将屋子收拾一遍,这才放心入睡。
郁姨娘的目的不在诬陷她,所以私会的对象并没有说明,夜秋澜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没离开过客人堆里,夜老夫人这才那么容易相信。
另外,诬陷中说的信物,其实也没有。
夜秋澜身边最信任的只有三个人,却将这屋子看得很严实,别人向做点什么手脚都没有机会。
幸好郁姨娘也不在乎,她要的,也是夜秋澜能洗脱罪名,过程达到目的就好。
夜秋澜让人看一遍也是求个心安,万一郁姨娘有什么其他法子放了不该放的东西进来,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在郁姨娘被逼到那份儿上的时候,只会铤而走险,只要能达到目的,根本不会再管侯府的未来和名誉。
这点,前辈子已经证明了。
夜姿纤选秀虽然中了,可是她运气不好,虽然成了嫡长女,到底侯府的地位太差,所以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嫁入皇室。
不过,当今圣上也是好心,直接赐婚了另外一个侯府嫡子,那可是世袭的,对夜姿纤来说,活脱脱的高攀。
夜姿纤虽然有些失望和不情愿,可抗不了旨,谁知道在成亲之前,那侯府嫡子竟然一命呜呼了,皇帝一噎,倒是怜惜了一把夜姿纤,亲自开口让婚事作罢,挽救了一点夜姿纤的名声。
后来,就是皇帝的身体不允许,也没空管她这档子闲事儿,便没有再指婚。
夜老夫人等不及,就开始自己想要将孙女给嫁出去,反正皇帝并没有承诺会再赐婚,这样也不算下了皇帝面子,何况,皇室根本无暇理会。
所以,夜老夫人就开始卖孙女了,前一两次夜姿纤还配合,因为从来没有想过一直疼爱自己的祖母,会害自己。
结果,夜老夫人每次介绍的人,不是去当继室,就是当小妾,倒是家里都有权势,能帮到安乐侯府不少忙的。
对此,从小就被养得心比天高,眼光往上的夜姿纤如何看得上?自然就会反抗。
夜老夫人手段硬得很,最后就是强来,郁姨娘自然护着女儿,跟老夫人撕破脸不说,也不管什么侯府荣誉了,那一出出戏倒也好看。
所以,夜秋澜知道,郁姨娘的逆鳞就是两个儿女,她重来一回改变了一些事情,虽然不着痕迹,可得防着郁姨娘发狠。
睡醒之后,夜秋澜想到昨晚的事情就神清气爽,因为知道一些真相所带起的阴霾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怪离开的时候,空云大师会说那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人都是要往前看的?过去的事情是经历,不说抛弃,却不能影响过日子?
夜秋澜强烈怀疑,以空云大师那水平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将脸清洁完毕,夜秋澜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吃了点东西,领着念夏出门了。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没空管她,郁姨娘还在伤心着,没人理会她出门干什么。
大泽皇朝历史上出过好几任女皇,女性地位一直在提高,民风也特别的开放,千金小姐出个门真不算事儿。
如今的朝堂上,都还有特设的女官。
夜秋澜没有精心打扮,只是很随意很素净,全身上下都没有太多余的首饰。
不是夜秋澜三年守孝下来就喜欢上了这素净的颜色,郁姨娘暗中动的手脚,全是老气的色彩,可喜欢不起来。
相反,夜秋澜特别喜欢鲜艳的颜色,还尤其是红色。
今天这么低调,只不过是不想引人注意,而且,要做的事情需要低调。
念夏也猜到自家小姐有事情要办,原本那么早出门,还以为是直奔主题,不曾想,夜秋澜优哉游哉的诳街,完全没有办事的迹象。
不过念夏向来不多话,只是安静的跟着夜秋澜逛街,实际上什么都没买。
等到一个上午过去一半,夜秋澜让念夏买了不少包子,两人才左拐右拐,来到距离比较远的一个破庙之外。
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甚至还有拳拳到肉的声音。
夜秋澜正想着自己来得会不会不是时候,那本来已经耷拉的木门就被撞飞了,在半空中就成了碎片,四分五裂的洒下。
与此同时,飞出来的还有一个人,正好滚在夜秋澜脚边,哼哼唧唧的,半天不能动弹。
“李老三,你若是还敢来,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你……”从里面傲然走出一个小叫花子,正义凌然,举手投足间明明是痞气,却带着一种无法掩盖的良好教养,若不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衣服,蓬头垢面的造型,说不定还会成为女儿家眼中的风流贵公子。
说得痞气又凶神恶煞,却在见到夜秋澜时,一句话顿时吞回了半句,动作也那么僵住,似乎有些滑稽。
夜秋澜也没有动作,就那么跟乞丐默然的对视着,似乎有什么别人理解不了的东西在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