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起,你帮我把那剑卸下来,我收拾衣服。”
男人脸色更沉了一些,但还是听话的照办。
不多时,两人妇唱夫随的走出来,候在门口的手下赶忙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紧随其后。
走到院子中央的时候,梅九突然回身说:“那牌位用不用带走啊?”
南云起没吭声,所有人也都没敢接话,停了半响才说:“你想带回去就带回去,不想带回去,我让人供到庙里,日夜续着香火。”
“不用!”
“哦,那就带回去吧。”男人的狗头快耷拉到胸口了。
“带回去干吗,我说不用费劲续香火,搁到庙里,逢年过节擦擦就行,人都死了,哪儿那么多事啊。”
天变脸有多快,没人算过,南云起变脸,就是梅九一句话的时间。此话一出,金毛犬吃肉骨头是啥样,那狗男人现在就是啥样。
梅九看着人高兴到语无伦次的样子,不自觉的联想到,要是放在她穿越前那个时代,给这货一双带气垫的运动鞋,这货是不是就飞起来了?
为了不让眼前这少帅太没形象,梅九还是决定赶紧牵着他回家,嫩白小手头一次主动钻到大手里面,虽然粗糙有茧,但也干燥温暖。
正想转身之际,无意中看到院角的石柱子后面,好像有个人在看他们,鬼鬼祟祟的。
梅九向前一步,主动凑到南云起怀里,装作亲吻的姿势,在他耳边说:“五点钟方向有人偷看,派个人悄悄按住。”
沉浸在惊讶中的男人一听,眼眸微沉,常年带兵打仗,神色淡定地搂着梅九,朝一旁的李副官做了个手势,继续跟眼前人耳鬓厮磨。
“再抱一会儿,已经派人去了,马上给你带过来。”
“嗯?什么时候派的人?”
“你男人一个手势就行了。”
“……少帅威武!”
梅九的脏话差点飙出来,不是骂人,是震惊。偷摸着看了一圈,果然少了个人,跟狗男人形影不离的李副官不见了,心中飘过一行大字:丫的一个手势就能看懂?忒有默契了吧??
脑回路就是这么清奇。
“哎,李副官叫什么名字啊?”
“问这个干吗,知道你男人叫什么不就得了。”
“问你呢,好好说。”
“李英。”
“你别拱了,光天化日的,发什么情。”
“还不是你先招我的……”
梅九语噎,还真是她先拉人的手、奔进人怀里、在人耳边吹气说话的,这么说来,发情的难道是……我呸!本姑娘要淡定!
推开男人的同时,李副官押着个小孩儿过来了,说是小孩儿,不太恰当,这人约莫是十来岁孩子的身高,可长着一副满是褶子的老脸,应该是内什么病来着?
啊,想起来了,侏儒症,真可怜。
“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干嘛?”梅九问。
“没……没干嘛……看……看你……”
合着还是个结巴,又一副受着惊的样子,梅九心里那点同情心立刻泛滥,从李副官口袋里掏出两个大洋,递给那人。
“瞧你面黄肌瘦的,这钱拿着,买点吃的补补,以后要看,大大方方看,别躲着,我又不吃人。”
话音一落,把钱放进那人手心里,朝着南云起使了个眼神,这一群人便如来时一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梨园。
南云起扶着梅九上了车,随即也坐上来,只是让本该坐在前面副驾驶的李副官下去,一道军令“跑着回”,把人撂在梨园门口。
“干吗要人家跑着回啊?”
“你总那么关心他干什么?”
“哪有总?几分钟之前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好不好。”
金毛犬脑袋凑过来,死盯着梅九:“刚才摸他哪儿了?”
“摸他?”梅九纳闷,啥时候她摸过李副官,就算是腐女加色女的属性,她也不至于去摸一个刚知道名字的人吧。
“拿钱的时候!”男人咬着牙说。
“嗐,那不是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他掏钱了吗,知道他那个口袋里装着钱,直接就去拿了呗。”
“以后不许!”
“得得得,叫你小醋坛子都委屈,大醋缸还差不多。”
“以后出门,我每个口袋都装着钱,你随便掏。”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再来一个……”
“来个什么啊?”
南云起嗓音有点哑,蛊惑着梅九的耳膜,两人又挨的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鼻尖蹭着,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
“亲亲耳朵……”
“滚一边去!”
*
梅九以为办完了花钱的正事,该打道回府了,谁知南云起让司机把他们载到了制衣行,也就是裁缝铺。
现代服装店逛的多了,还真就没见过这种正儿八经需要手艺的裁缝铺。店老板是个老头,看着约五六十岁,憨态可掬的模样,穿着丝质的长袍大褂。
“咱们来这干嘛?那衣柜里可再装不下了。”
“这件省不得!”
“切,什么好料子还省不得?”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云起笑意盈盈的同店老板打招呼,牵着梅九往后堂走。
后堂就是跟前面营业的地方隔了一堵墙,用来摆些高档点的料子,其中有几个放在中间的案桌上,每批扯开一尺长,为着看清花色。
“少帅,这都是店里最好的布料,中式的西式的都有,您和夫人瞧瞧。”
南云起皱了下眉:“把那白不拉几的撤走,结婚是大喜,红的放下!”
“哎,好好好,少帅,马上撤!”
梅九算是明白了这一趟的目的,敢情昨个儿刚说嫁,今个儿就来做嫁衣了,这梅九以前是有多不待见南云起,刚变脸一天,就把人激动成这样。
不过还别说,这料子她还真没见过,摸上去又轻又柔,颜色却出奇的鲜艳,使劲抖了抖,跟月光照在湖面似的,波光粼粼的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