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王托尼照例过来蹭饭，看到床上睡的女人化着奇怪的妆，入梦很沉，根本没察觉到他已经拿备用钥匙进了门。

“这几天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难道是想红想魔怔了？”

没有打扰她的睡眠，男人扭着水蛇腰进了厨房做饭，叮叮咣咣的一阵声响，吵醒了九月。

“大军儿……”女人有气无力的靠在厨房门框边叫他。

“唉呀妈呀，你属鬼的啊，走路都不带出响儿的！赶紧去把妆卸了，看得人渗得慌。”

“什么妆啊？”

“祖宗，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得亏现在是白天，要是大晚上的，猛地瞧见你，指不定被你吓出心脏病呢！”

九月疑惑的跑去卫生间照镜子，这才看到自己顶着这个唐妆睡了一夜，还真别说，惨白的脸加上俩红脸蛋，真有几分吓人的意思。

卸妆、洗脸、敷面膜，一整套流程走完后，王托尼的爱心午餐也做好了，有荤有素，搭配丰盛。

“大军儿，你厨艺有长进啊，这一盘子看着就有食欲。”

“那是，哥哥我看上店里新来的小妹了，准备刷一把全能好男人的人设。”

“切，祸害！”

“怎么说话呢你，光鼓捣脸忘刷牙了吧！哼……不过还真别说，你这皮肤好多了啊，以前那些坑坑洼洼的青春痘呢？”

九月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脸上的确是光滑了许多，好像还软嫩了点。

“不知道啊，这是不是代表我青春期过了？”

“呵呵，也就你能把二十七八岁当青春期的过，我可告诉你啊，再有两年你就三十了，剩女懂吗？大龄剩女懂吗？”

男人狼吞虎咽的吃完，跑去厨房做了一份新的，翘着兰花指摆盘，脸上笑出了一堆褶子。

九月吃完进来洗碗的时候瞄了他一眼，顺嘴说道：“你怎么又做了一份啊，我都吃饱了。”

“切，你吃还需要我摆盘？”

“那你这是？”

“给那小妹带去，好好展现一下我的厨艺。”

女人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心想：怎么是个小妹呢？照你这扭屁股摆腰的姿势，再怎么看也该是个小弟更合理吧……

腐女的臆想还没结束，蹭饭的男人风一样的跑了，生怕怀里的饭菜凉了小妹的肚子。

随着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九月放下手里的洗碗棉，盯着水池发呆：“南云起、纪淮南，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

今天是百达广场开业三周年，各大品牌都打折，九月拿出自己早就定好的购物清单看了看，顿时没了兴趣，在帅府和皇宫里见得好东西多了，经过这么两遭，她也明白了，现在花钱买那些衣服包包，压根儿一点用没有，真到了关键时刻，还得留点钱傍身。

可是闲着也是闲着，总窝在小公寓里都快长毛了，还是出去逛逛万恶的资本主义市场吧。

或许是心态有了变化，平日里不化妆不下楼的女人，这次竟然素颜出街，纯素颜，素的连脸都没洗，穿上一身合体的运动装就出门了。

大街上车流涌动，一身浅灰运动装的女人站在路边恍神，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车流了，各种颜色，铁壳子包围的小轿车在眼前飞速驶过，仿佛自己真成了古人，稀奇中带着点恐惧。

百达广场热闹的超乎想象，东西就像是不要钱似的，被人一堆堆的买，九月走在这些人群中，倒像是个另类。

走到她以前最喜欢的化妆品柜台，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提不起兴趣，硕大的“六折酬宾”海报贴满了整个商场，她却冷眼看着身边的女人兴奋尖叫。

忽然，商场里又是一阵骚动，一些衣着奇怪的模特在过道里游行，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四个打扮成古代士兵的男人，抬着一个造型精美的宝座，停在商场最中央的位置。

不多时，从侧面走出来一个妖媚的女人，也是古装扮相，只是头顶的发髻上搭着一只小狐狸的玩偶，女人生就一副狐狸眼，眉目流转之间尽显妩媚，长长的白纱拖地裙摆更是衬得她多了些王者之气，细看过去，那女人后腰上系着一圈尾巴，雪白长毛，人们这才明了，她扮的是九尾狐妲己。

女人缓步走上宝座，娇美的侧躺下来，一手撑着宝座上的扶枕，一手捞起一条尾巴圈玩着，这一幕，真是印证了祸国殃民的女人该是什么样。

九月看过热闹，也就逆着人流离开了，她还是觉得那间小小的公寓更舒服一些。

今晚有场直播，是她以前夸下的海口，说百达广场打折，她会买很多东西，到时候给粉丝一一拆解试用，顺便算算她能趁这个活动省下多少钱。可是她今天什么也没买，直播的时候能说什么呢，虽然只有那几个僵尸粉，她也得对得起人家。

脑子里忽然想起今天在商场里看到的那一幕，妲己，史上第一妖妃，不如就直播化个妲己妆，找找资料，做点功课。

晚上八点，直播间开启的一瞬间，那几个从不说话的僵尸粉就进来了，紧跟而来的就是上次打赏豪爽的“29”。

“九月姐姐今天漂亮了哦~终于等到你开直播啦~~~撒花！撒花！”

“谢谢你哦，我的直播间人比较少，所以隔段时间才会开一次的。”

“九月姐姐可不可以每周都开啊，我天天都等不到你，好心塞哦~5555~”

九月做了好几年主播，即使是在粉丝最多的时候，也没人会天天等她，这个小孩子说的看来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刚开始就进来了。

“好啊，那我每个周六晚上八点都开好不好，你也不用天天都等着了~~~比心！比心！”

“欧耶！”

伴随着鲜花掌声的特效，29又开始刷火箭了。

九月强打着精神在镜头前讲话，先是说了一些不疼不痒的家长里短，随后开始说自己今天在商场里的见闻，自然也说到了那个扮演狐狸精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