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大权之后，皇后的第一道懿旨就是借由身子不适，宣那个太医进殿，可惜棋差一招，慢人一步，秦英回来报告说，太医容恒在“回魂夜事件”之后就告老还乡离宫消失了。

离宫之说不会假，宫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想造假做不到天衣无缝，可是离宫之后是死是活就无从得知了，依着尉迟贞儿的狠辣，恐怕那太医活着的几率微乎其微。

不过，凡事总要试一试，宫里没有线索，那就去宫外找，元戎身为大将军，暗地里找个人应该不算难事，即便是顺着太医离宫的路线地毯式搜索，也能得知死活。

“小英，你去找大将军到这儿来，就说……就说我要赏赐些东西慰劳凯旋得胜的大军，尽量快点！”

“是，娘娘。”

能不能指证尉迟贞儿在此一举，倘若真是败了，那这后宫的腥风血雨必然不会少，今后的境地也只能步步为营。更让人担心的是元戎的猜测，尉迟贞儿的谋反之心……

等待元戎的时间里，独孤九忽然想起刚刚秦英汇报的太医名字，容恒……名字倒是没什么特殊，可姓氏却恰好跟容夫人一样，会是巧合吗？

元戎快走而来，与副将使了个眼色让他等在院中，独自一人随秦英进了屋。

“参见皇后娘娘，着急遣微臣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元戎，那个太医辞官了！”

“辞官？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上午让秦英去召他，太医院的人说宫中闹鬼之后他就辞官了，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我担心……”独孤九不想把最坏的猜测说出口，只是脸上写满了焦急。

元戎略微沉默，向前走了一步，停在女人面前：“你先别着急，既然是辞官，一定会去办理很多交接手续，我去查，一定查出个结果！”

女人抬眸看向熟悉的脸，有一瞬间的冲动难以自持，在秦英突来的咳嗽中清醒：“嗯……也只好这样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半人宽，彼此的气息都感受得到，气氛暧昧特殊，仿佛是最普通的恋人彼此凝视。

独孤九声音放低，颔首低眉，喃喃而出说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元戎的笑意更甚，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一般，轻声回应：“新年快乐，小姐快乐。”

离开永安宫的时候，副将走在一旁问元戎：“大将军，皇后娘娘赏赐了什么啊，我看你怎么两手空空的？”

元戎睨了人一眼，毫无语气地回答：“新年快乐！”

这下可把副将惊呆了，不是因为那句莫名其妙的“新年快乐”，而是大将军从来不喜言笑的脸竟然有了笑意，这就像是万年冰川的地界，突然间点了一把火，格外引人注目。

另一边……

尉迟贞儿趁着皇上早朝处理公务的时间，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砸个稀碎，心中气愤不已：只不过一夜没有陪皇上，好不容易送进冷宫的皇后就出来了，谋划了那么多，竟然功亏一篑！

贞儿本身只是个宫婢，没有嫔妃的位分，自然也就没有随身伺候的宫女太监，等到气消之后，落在地上的瓷罐碎片、胭脂碎粉乱哄哄地铺满一地，也只能亲自打扫收拾。

下朝回来的杨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女人跪在地上撅着屁股细心的擦拭着地面，寒冬腊月的天儿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香汗淋漓，又毫不做作，一起一伏间更是惹人遐想……

帝王的床事来得就是那么随心所欲，可以不关门，可以在地上，甚至可以让怀里的女人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有些受过教的，知道非礼勿视，把头转向另一边装作没看到；

有些看热闹的，难掩满脸兴奋，探着脑袋往前挤，生怕错过点精彩的。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皇上爽了之后，展展长褂带着人离开，浑身赤裸的尉迟贞儿像块破布一样瘫在地上，身边连个扶着起身的人都没有。

独得圣宠有什么用？日日沐浴圣恩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卑贱的宫婢，任由他人观赏身体的玩偶！

这一天也成为十七岁的尉迟贞儿永生难忘的日子，她要做主子！不仅仅是后宫，而是做全天下的主子！

*

元戎的调查没有任何线索，太医容恒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京都隔壁的一座小城，按照画像辨认，当地居民只知道这个人往西北方向走了，可是下一座城却没有人见过他，如果猜的没错，两城之间的山路便是容恒的黄泉路。

没了太医这条线，独孤九想要查清宣妃和弘妃的死，只能从尉迟贞儿下手！

这话说来容易，真要办起来可就难了，人虽然只是个宫婢，没有太高的地位，但是日夜陪皇伴驾就足以令皇上偏袒保护，更何况现在的皇后虽然拿回了凤印，却一次单独见皇上的机会都没有，可想而知，要套出尉迟贞儿的话有多难。

调查这件事难办，不代表别的不行，单是戏耍元戎那一次，独孤九就饶不了她，不是骗人吃雌激素吗，那也得让她尝尝相同的滋味。

偷偷让秦英带话给元戎，去常年潮湿的山间寻找一味药材，叶片越老越好，颜色越黄越好，不需要很多，只要连根带回来两株足够。

正月十五元宵节，迟来的瑞雪忽而降至，入目皆是一片雪白，独孤九围着厅堂里的火炉取暖，秦英奉命去邀请皇上和尉迟贞儿一同来吃火锅。

这一次她准备了两个锅，一个菌菇清汤，一个辣椒红油，清汤锅里放了一味草药，那是上一次穿越的时候，齐卫教给她的，这味药能让男人更加威猛，但是女人却不能吃，齐卫说的隐晦，她起初以为是助性的药，后来才知道是抑制雌激素分泌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女人吃多了，会长胡子，变雄壮，还会停来例事，嗓音变粗，外观上与男人越来越接近。

此刻，这锅汤里的剂量，足够齐卫那一钱一钱的称量好几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