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迟宁儿,知道自己今日所做之事是百口莫辩后,一路上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
好容易回了府,像是逃离什么鬼神一般,飞一般的就跑回院去找覃纤。迟茹儿心里冷笑,遇了事儿只会哭着找娘么。
只怕这次你娘也救不了你了,没准儿覃纤还能一个狠下心来,与你划清干系呢,这些可都不好说。
迟宁儿慌慌张张的去寻覃纤,却发现迟帘儿怎么在这儿,同覃纤十分亲昵的交谈,那张娇美容颜,连女子看了都不愿别开眼。
覃纤招呼着她:“宁儿,今日玩的还欢喜么,正巧你二姐来寻我说说话,快过来坐。”
迟宁儿现在心里慌乱的很,没时间与迟帘儿客套,丝毫不给面子的开口送客:“你怎么在这?我有事与我娘商议,二姐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先回避一下。”
迟帘儿发声,音色与她的面容一样细致,很体贴:“那我便不打扰三娘与妹妹了,有时间再来和宁儿说说话,莫要嫌弃我才好。”
迟帘儿离开后,迟宁儿有些不满:“娘,你们什么时候这样亲近了,怎的不称呼三姨娘,直接唤作三娘了。”
覃纤则毫不在意的解释道:“无事,这孩子可怜,唤什么都无所谓的。倒是你,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娘问你,事儿成了没有。”
迟宁儿有些难为情,但覃纤是她唯一一个可以发泄心绪的人了,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嘴里还不停的骂迟茹儿。
覃纤的脸色随着迟宁儿的话变得越来越黑,有些凝重,沉声问她:“你失态之事,可叫男子见了去。”
迟宁儿有些羞愧的点点头,焦急的询问:“娘,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爹知道后我肯定是逃不了的,娘你快想个办法啊!”
看着迟宁儿这模样,覃纤越来越觉得她只会给自己惹事生非,再不就是哭闹,什么也做不成。
覃纤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猛抡了她一巴掌,破口大骂一句:“蠢货!你这个废物,除了给我惹麻烦还会做什么!”
迟宁儿捂着脸,泪流满面地跪在覃纤脚边,哭着道:“娘,宁儿知道错了,您快帮帮我吧,我不想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娘……”
“现在还有什么用我有本事帮你瞒着,我有本事挡住迟茹儿的口吗,我有本事拦住满京城人让他们装作不知吗!”
“迟茹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些夸你的鬼话你也信?你是什么地位不清楚么,在上京城里能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名号,还陈珏想求娶你?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要相貌没相貌,要才华没才华,要头脑没头脑。就你这样子,这辈子你都做不成嫡女!”
“如今你连你娘也拖累了你知道么,我费了多大力气才熬到今日这步啊,全都因为你,毁于一旦了!”
迟宁儿面对覃纤的斥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覃纤被她吵的头疼,不耐的说:“你赶紧起来,收拾干净了,随我去找你爹。趁他知道之前,我们就先告诉他。
一会儿你什么也不要说,我说什么你也都不用反驳,别与迟茹儿起争执。
迟宁儿有些退缩,颤颤巍巍的说:”娘,咱们能不能别去找爹,我害怕。”
覃纤忍住怒火,不由分说地将她拖了就走:“那难不成你要等你爹亲自来找你吗。”
来到正堂,迟从与迟茹儿,甚至是正叶都已经正襟危坐好,仿佛就在等着她们娘俩的到来。
迟从发话:“茹儿告诉我你们有要事要与我说,到底是什么事,赶紧说吧。”
覃纤见这阵势,就警惕了起来,这个迟茹儿还真是有备而来。牵着迟宁儿哭着就跪在了迟从面前,哭喊道:“老爷,宁儿做错了事,给家门丢脸了,还请老爷重重责罚她,莫要留情了啊。”
迟从蹙起眉头,疑惑道:“到底是何事,你先说了清楚。”
“老爷……今日,宁儿随她长姐多饮了几杯的果酿酒。这孩子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对什么都有些新奇,也从未饮过什么酒,一时多饮了几杯,酒后失态,让人都瞧了笑话去。”
“宁儿对自己酒量深浅未知,也不似她长姐那般熟络,许是茹儿忙着应酬忘了提醒宁儿一嘴。宁儿闹了很大的笑话……”
迟茹儿看着覃纤巧舌如簧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照三姨娘这说法,倒是我的过错了。那好,那我便认了。”
“只是不知这无罪,我也不知是什么果子酿成的酒能有这样大的烈性。烈到能够让妹妹在这么多人面前燥热的衣衫不整。”
“什么!“迟从心里猛然一惊:“她当真做出这般的荒唐事儿来了!”
覃纤狠狠的咬着后牙槽,有些讪笑的打的圆场:“老爷莫急。没有茹儿说的那样严重,宁儿只是衣扣莫名少了几颗,定是哪家的裁缝不用心了。再加上郊园风大些,吹拂下恰巧有些显得衣衫不整了。”
“怕是宁儿自己都还不知道呢,茹儿你这孩子,就是太谨慎讲究了。”
迟茹儿打量着覃纤身后的迟宁儿,好似明白了什么,对上覃纤的精厉目光,缓缓道:“看来三妹妹,还是有事瞒着姨娘呢。姨娘怎么就抓不住此事的重点呢。”
覃纤有些疑惑,侧头探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却见她的目光一直躲躲闪闪,不敢直视自己。心头一凉,暗道一声不好,迟宁儿肯定有大事瞒着自己。
迟茹儿看着迟从,漫上了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来。倔强有歉意的说道:“父亲,女儿一直知道您是最在意我的。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您为了女儿的幸福,能够选择退步,愿意成全女儿与陈伯爷的姻缘。女儿虽是不说,但心里感激的很。”
“女儿一直以为您是对万事都相当理性公正之人,但没想到,您能为了我,违背自己最高尚的原则。但是女儿要辜负您的苦心了。就于今日,陈伯爷与女儿说清,从此以后斩断一切联系,永生仅为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