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那边守着许多的人,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干的,大水倾泻而出,稍有不慎就会被洪水卷入河中。
所有在这里的人,都已经将命给赌上了。
她忽然想起来了一句话,国家的宁安都是用无数的将士的生命换来的,是用鲜血和累累白骨堆起来的。
那边的人自然是注意到了两个人,但是眼下手上的动作是不能停的。
只能隔得远远的,看上这么一眼。
堤坝上的流水很急,花瑟笙刚刚站上去就感觉到了一阵冲力,力道很大,几乎要将人冲走。
楚江离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这水的冲力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囡囡不会武功,不一定能够稳得住。
流水打湿了她的衣裙,花瑟笙目光清冷,天空中还飘着小雨,看着前方的将士,“他们,是西凉最厉害的人。”
声音很轻,潮水声很大,只有最近的几个人听见了,心里莫名一暖,眼眶发热,国……国师大人说他们是西凉最厉害的人……
那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就是死在这里也值了,前几日的苦难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心里满是归属和内心的狂热的对这个国家的爱。
花瑟笙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现在就只能等上方将水分流,下面的堤坝才能修,地上的石头挂住了一个荷包,花瑟笙蹲下腰捡了起来,“是你的吗?”
旁边的一个男人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害羞一般的绯红,“是,是末将的,这是我将媳妇儿临走前给绣的……”
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他的兄弟们都没停下动作,堤坝的裂痕很大,他害怕自己松手就这么一瞬间而导致堤坝没有挡住,他不敢赌。
他的肩上,抗的是整个淮安。
“我先替你收下了,等这次淮安的灾情过去了,便来知府找我拿吧。”他们每天都在堤坝这里忙,要是再掉了可就不好了。
他在提起自己妻子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期待和爱,是真的很喜欢吧。
他的肩上是国家,他的心里……是爱人。
男人十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他也怕自己不小心弄掉了,眼眶忍不住微红,“末将多谢国师大人。”
眼前的景象比她想象中的更惨,治水不是一时的,哪怕现在好了,可是还有以后,是长久之计。
堤坝上,那些将士的身体几乎就组成了一堵城,一堵……是那样伟大的城。
小雨飘飞,身上是几乎都湿了。
他们又去难民区看了一圈,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知府跟在后面,低声解释道,“太子殿下,朝中拨下来的银子现在就是拿到手中也没说什么用,那些银子的一般下官都吩咐人运出去到了别的地方买成了米粮。”
至于那些老弱病残……
不是他心狠,一个地方的希望都是在年轻男人和孩子的身上,他只能心狠一些。
世道就是这样,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犹豫,或许这样是很残忍,但是他也是为了淮安考虑。
楚江离没有说话,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