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张永暗中一查,给梅娘的接生婆在十九年前搬过家,但是过了两年又回来了,这本身就十分蹊跷,抓起来一问,是她在接生的时候给梅娘动了手脚,梅娘生完后流血不止死的。
而杨夫人根本没有怀孕,梅娘生出来的孩子正好是女孩,杨宁正期待一个女孩,就被杨夫人给抱走了。
陪着梅娘一起死的是剥了皮的死猫,扔到血盆子里,杨宁根本也不会细看,直接就埋了。
所以就是用的这样的手法,狸猫换了孩子。
媒婆怕事情败露,拿了杨夫人一笔钱就走了,但是两年来一直没有犯事,她就又回来了,现在已经被大理寺收监。
所以杨夫人所做的一切,都在李昭预料之中。
杨厚照听完李昭的推测,跟大理寺送来的供词差不多,李昭简直像是亲眼看到的一样。
他无不佩服的抱紧自己的妻子:“阿昭,你真是神了,神了。
女人真可怕,不过朕正好利用。
这次朕要亲自布局,把杨宁踢出局。
都是你的功劳,你教会朕的。”
李昭下巴搭在杨厚照肩头暗笑,这有什么神了,恰好她内心黑暗,要是她是古人女子她肯定也这样除掉情敌。
而杨夫人的想法,跟她如出一辙。
——不能离婚,男人又是靠山,那只能除掉情敌了。
世道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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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首辅夫人还是天王老子,进牢房,就都是阶下囚。
阶下囚住的地方永远都是昏暗潮湿,鼠虫满地的地方。
因为本来朝廷就没银子,不可能对穷凶极恶的人照顾有加。
杨宁买通了狱卒,来看何氏。
捂着鼻子劈头就问:“梅娘真的是你杀的?”
何氏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地方,正蹲在墙角中适应,同时告诉自己,这是真的,让自己面对现实。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什么也不顾,跑到木栅栏前道:“老爷,快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因为何氏刚进来不久,妆容衣服还都没变,只是脸色发白,显得人很憔悴,这样的面貌杨宁还能接受。
所以外表上对他没有冲击力,营救的想法便不那么着急。
再次问道:“是不是你杀的梅娘?”
第一次发问何氏可以当他是关心案情,再次发问,还是在她求助之后,就不对了。
何氏一向是冷静的人,很快镇定了心神,问道:“老爷不关心我在这里怎么样,不说如何营救我,劈头盖脸问我人是不是我杀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啊。
不过被妻子这样严肃的质问,杨宁回过神来,要先关心妻子才对。
他红着脸辩解道:“我不知道真相,如何能施法营救?”
何氏冷笑道:“老爷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告诉你,人是不是我杀的不重要,老爷得罪了帝后,不是我杀的,也会是我杀的,是我杀的,那就更是我杀的了。
总之我是跑不掉了,所以老爷既然知道了症结所在,就应该知道从哪里下手,先救我出去,不然这件事最有影响的人是你。”
所以他不能放弃妻子。
杨宁身躯微震,后想了想道:“既然是帝后幕后策划,我如何能救你出去?”
何氏哼道:“你说呢?过堂要人证物证,帝后即然早有准备,那么案子犯在大理寺手里,这方面你就别想改了。
可是自古以来,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民不告官不究。
是谁击的鸣冤鼓你知道吧?是谁要为沈梅娘讨公道你知道吧?去啊,去找他们,让他们滚回老家去。”
然后官府就会没办了。
状告何氏的正是梅娘的父亲,当时杨宁娶梅娘的时候给了沈父一笔彩礼,正好沈家还有个小弟,要读书,沈父就拿着彩礼,千里迢迢带着儿子到京城读书来了。
可是沈父一直在京城,早也不告,晚也不告,偏偏等何氏要离开京城的时候发难,定然也是跟帝后有关了。
不知道好不好说服。
但是不好说服,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得试一试。
杨宁答应完何氏的吩咐,就要走了。
何氏趴在栅栏口期许的看着他。
杨宁迈了一步,倏然间又回头:“所以,梅娘是你杀的,婉滢是梅娘的女儿对不对?”
何氏脸上的期盼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好的是讥讽的冷笑:“不管是梅娘,还是曾经那个贤惠大度的我,都是你杀的,这就是你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结果,是你杀了我们。
如果我可以另外选择,我会亲手杀了你,而不是梅娘。”
说到最后,她牙齿一咬,不算有神的眸子陡然间放出冷光,那是恨不得嗜其肉的恨意。
杨宁打了个突,恨意尽显道:“蛇蝎心肠的女人,亏我多年来一直敬重你,你竟杀我妾侍,等你放出来,我也会把你送回娘家,休掉你。”
他用她家的人脉做高官,他拿她的传家宝去贿赂太监,她为他做过太多事了,利用她的时候不说她蛇蝎,碰到她的小妾要休了她。
走着看吧,他还敢不救她?
何氏冷笑一下,后对着杨宁无声说了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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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宁不得不滚,而且不管他如何的恨何氏,还是得营救何氏。
杨婉滢在娘家等到天黑,父亲才回来。
她和哥哥杨三都在父亲书房呢,等父亲一进来,杨婉滢便问道:“爹,娘真的杀人了吗?”
杨三随后问道:“爹,您见到娘了吗?娘在牢里怎么样?肯定吃不好喝不好,有没地方睡吧?
爹,能不能再找人通融下,好歹给娘一个吃睡都合适的地方,她从没受过这样的苦。”
说完,他就呜呜的哭了。
杨宁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子的关心和女儿的焦急形成鲜明的对比,谁是真的对妻子好,一目了然。
他暗暗叹息一声,对杨三道:“你先出去,去找你二哥。”
“二哥跑关系去了。”
“所以让你去你二哥那里等消息啊。”
杨三看了妹妹一眼,眼光中有不解,不过他擦擦眼泪,很快就出去了,因为他一向很听话。
等他一走,杨婉滢红着眼睛抓住杨宁等胳膊:“爹,娘真的杀了那个什么妾侍?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对吧?娘没有杀人,我也不可能是小妾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