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水被问得一顿,随后含糊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也没认真。”
再问别的,陈金水那里却问不出什么了。
话间,陈石的媳妇来了。
陈石媳妇如今还在月子,脸色惨白惨白的,被她娘家妈扶着,来告状。
陈石媳妇哭得不轻:“我出门时候还好好的,一转眼人竟然就没了!”
陈石媳妇其实家里是杜家的人,只是后来过来伺候陈娇,因对陈娇忠心耿耿,就嫁给了陈石。
本以为是能有好日子,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生活一下子全乱了。
付拾一帮忙接待的她。
陈石媳妇叫胡春华。
胡春华看见付拾一,还有点儿惊讶:“衙门里还有女子?”
付拾一微微一笑:“为什么不能有?”
她态度柔和,一双眼睛里全是平和善意,胡春华霎时就放松下来。
胡春华低下头,擦了擦眼泪:“我听衙门正在查这个案子。”
付拾一颔首:“是。”
胡春华抓住付拾一的手,迫切的问:“人是怎么死的?”
付拾一如实相告:“中毒死的。”
“怎么中毒死的?”胡春华又问。
付拾一摇头:“不知。不过和陈娇是一样的。”
胡春华一下子抿紧了嘴巴,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付拾一一看胡春华这个样子,顿时就试探着开口:“你知道什么?”
胡春华定了定心神,勉强一笑:“我能知道什么?”
付拾一就不直接问了:“那陈石死前,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胡春华低声回答:“前下午。他来给我送补药。是娘子赏的。”
“都有哪些东西?”付拾一又问。
胡春华想到当时情形,只觉历历在目:“有当归,党参,还有一些红枣桂圆。还有枸杞。当时他还嘱咐我,让我好好养身子,孩子的事情不着急”
胡春华着着,眼泪就又掉下来了。
“他陪了你多久?一起用过饭没有?还跟你过什么事儿没有?”付拾一递给她帕子的同时,继续追问。
胡春华感激的看她一眼,擦了擦眼泪:“他,娘子和郎君拌了嘴,娘子有些恼,但是想着如果怀孕再生个孩子,就什么也不怕了。所以娘子恐怕最近要想法子怀个孕,所以他可能要忙一段时间,顾不上我这头。让我好好休养,只管在家里多住一个月,坐个双份月子”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你服侍陈娇多久?”
胡春华想了想:“娘子生了郎君之后,没多久就到了娘子身边。如今已有四年了。”
付拾一若有所思:“那从前服侍的丫鬟呢?”
胡春华仔细思索了下:“好像是因为偷东西,被卖掉了。”
付拾一叹了一口气:“那你怎么产的?”
“就是服侍娘子的时候,不心下雨踩到了青石板,就滑到了。娘子也摔了一跤。”胡春华有些惋惜:“若是孩子还在就好了。他也不至于绝了后”
付拾一隐晦的试探:“那陈娇和陈石关系如何?”
胡春华毫不犹豫:“娘子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不管什么事儿,都和他商量。有时候,我都比不过。而且娘子对他也好,不管吃的用的,随手就赏了。是亲兄妹也不为过。”
这样来……
付拾一最后问一句最关键的:“那你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胡春华一愣:“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付拾一反问:“你家里人都是在杜家当下饶,你会不知卢娘子已被带走了么?”
胡春华低下头去:“我就是不相信。大娘子人很和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就算娘子死了,我家男人,又怎么会死?”
付拾一就告诉她:“陈娇吃了有毒的牡丹花毕罗,可能陈娇也赏了陈石一些。”
胡春华脸色大变:“那是娘子赏赐的?可是他一口没吃,全给了我,我们家里人分着吃了”
付拾一也愣住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叫什么?叫苍有眼?
付拾一匆匆吩咐:“你等着,我去叫李县令。”
付拾一将话跟李长博一,李长博也挑眉:“看来,这事儿还真和我猜的差不多。”
付拾一问:“要不要再问问卢娘子”
李长博摇头:“等杜郎君自己来吧。”
付拾一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这个案子有进展了,就告诉我一声。”
李长博看了看色,见的确不早了,就道:“快些回去。”
他则继续等着。
可是直到黑,杜郎君依旧没出现。
连探望卢娘子也不曾。
最后,李长博也走了。
李长博去敲付拾一家门的时候,付拾一正在做饭。
鲜嫩的椿芽,还有荠菜和胡豆,刚用井水洗过,水灵灵的在竹子编的筲箕里等着被临幸。
刘大郎帮着烧火炖着鸡。
听见敲门声,付拾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就赶紧的过去开门。
一见李长博,付拾一下意识就问:“杜家来人了?案子了结了?”
李长博微微摇头:“衙门里的饭菜,估计卢娘子吃不惯。你若有时间,备一份饭,叫方良送去。”
付拾一想也不想就应了:“正好马上要做好。”
于是方良被留下,李长博自己走了几步路回去。
本来方良要先送他,却被他道:“无妨,走几步。”
李长博一走,方良就开始声的抱怨:“那杜家也太不是人了。”
付拾一将腊肉去皮切成手指大的丁,“正常,但凡是人,也不会做出那样宠爱妾,欺负老婆的事情。”
方良若有所思:“付娘子得有道理。”
付拾一问他:“你吃了饭没?”
方良立刻讨好一笑:“付娘子怎知我没吃饭”
那意思,已显而易见。
付拾一噗嗤一笑:“那去洗手帮忙。”
方良乖乖的:“得嘞!”
一面洗手,他一面吸鼻子:“锅里煮的什么呀?”
“蘑菇炖鸡。”
方良感慨:“好香啊!付娘子不去做厨子,真的可惜了。”
付拾一疑惑:“我难道不是厨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