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诺感觉自己眼眶也有些湿润了：“谢，学长……他……”

“温米诺，我已经答应你了，现在你又追上来做什么？”

“啊？”米诺脸上一片空白，答应，答应她什么了？

他脸上的怒意更甚：“你倒是潇洒。”

米诺感觉一阵头晕，后背撞到了墙上，嘴唇被重重地咬了一口。眼前的模糊一点点褪去，谢司辰那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意，胳膊箍得人发疼。

像是在惩罚报复，又像是在发泄，谢司辰的动作越来越粗暴，米诺小小地瑟缩在一起，一直在打转的眼泪涌了出来。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哭得这么凶过，声音如数被眼前这个人吞没，那双黑瞳中似乎闪过几丝无奈，动作也一点点温柔下来。

“哭什么。”连安慰也是凶巴巴的。

米诺没有回答，她还是挣扎不开禁锢，小声抽噎着。

“别哭了。”

米诺咬着下唇，正咬上新生的伤口，钻心地疼。

“别咬了。”他叹了口气，不算温柔地擦掉米诺的眼泪，金珠子还是不断地掉，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都依着你可以了？”

“你明明……”米诺抽噎着，“欺负我。”

他捏着米诺一边的脸，有些用力：“你自己说走就走，说要继续就继续，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东西？”

那只手越加地用力：“还好意思问。”

“疼。”

“现在知道疼了，之前怎么能忍着硬是来阻止我。”

米诺一头雾水，这说的什么跟什么。

他叹了口气，手摸了摸米诺嘴唇上的伤口：“疼不疼？”

米诺没敢点头。

他轻轻地吻了下米诺的嘴唇，贴着米诺的额头，他闭上眼睛：“都随你好不好？”

就算你要这条命，也都交给你，好不好？

他轻柔地抚弄着米诺的长发，似乎看到了更远的未来，他忽而皱着眉头，像是极其痛苦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也是，怎么能强求这么多呢。”

能看见她就是好的，能牵片刻的手就足够了，即使不停重复孤寂和疼痛，跟她比又算的了什么呢。

米诺皱着眉头，谢司辰这是怎么了？米诺想，一会是谢司辰的样子，一像个罗刹一样，这会子怎么又生出来了这么多柔情，丝丝缕缕的，把人的心攥得紧紧的。

他的眼神越是温柔，越是让人难过的想哭。

像是欠了他许多许多，还在不断地剜他的心一样？

“强求什么？”

他屈指弹了下米诺的额头：“没什么，你还是这样蠢兮兮的吧。”

“我没有。”

他眉头一挑：“嗯？”

“是你们一个条件都不给，我空有推理能力，也得不到结论啊。”

“呵，还怪到我身上了？”

米诺腹诽，这可不是我说的。

他笑了笑，是同谢司辰不同的十分张扬的笑声，又点了点米诺的额头：“后面的世界要多加小心。”他脸色有些沉，“别随便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金瞳。”

“你知道，我是……”

“傻瓜，事情的前前后后，发生的即将发生的，我都知道。”

米诺眼睛一亮：“那我最后考到哪里去了？”

他噙着微笑：“心想事成。”

太棒了！米诺在心里给自己鼓掌，又问：“那之后的世界要发生什么，我都能通过吗？金瞳到底什么来历，它没有告诉我的都是什么？”

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周围的一切都出现了裂痕，头顶上的天空坠落了一小块，贴着谢司辰的背砸在地上，残缺的一块露出天背后漩涡一样的黑暗。

他骂了声该死，又凶巴巴地开口：“别告诉那东西今天见到我了，听见没有？”

那裂口好像伸出了一只手，拥有难以估计的引力，在地面上引起巨大的风暴，他们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中，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离开地面，他越发用力地搂着米诺，稳稳地立着。

米诺看了眼周围，点头。

“谢司辰有什么好喜欢的纤纤弱弱的。”他啧了一声，“眼光比喜欢我之前还差。闭眼。”

米诺不敢不听，心里飞快地挣扎了一下，眼睛留了一丝丝的小缝。

额头忽然被弹了一下。

“叫你闭眼。”

米诺乖乖地闭上眼睛。

“对了，以后……也不要相信我，米诺。”

最后一句叮嘱被巨大的风声裹挟着，米诺只听到了我和相信，她想开口询问，被灌了一大口的风沙。

风声越来越弱，消失在耳际，米诺感觉身上越来越重，重得她都有些站不住了，扶着一边的墙。

睁开眼，谢司辰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周围一切正常，蓝天也是完完整整的。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米诺费力托着谢司辰的腰，不让他滑下去，整张脸因为用力涨得通红。

“米诺。”谢司辰立马撑着墙站好，他低头看着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了，嘴唇也被咬破了，脸上都有淡淡的血迹。

这是自己做的？他怎么不知道？

谢司辰的手极小心地碰了碰她的嘴唇，皱着眉头：“刚才，怎么了？”

米诺脑子也一团浆糊，本来以为今天结束自己能好好休息一下，放空一下脑子，结果又弄出这么一出，发生的事，说的话都莫名其妙的，乱糟糟的。

是不是谢司辰……有人格分裂？

但是刚才她也确实看到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嘴巴里还留着一股尘土味也没有办法解释。

除非自己同时也有点臆想症。

“我也不知道。”

“这个……”谢司辰又点了点她的嘴唇，“是……”

米诺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整个人处在谢司辰的影子下，谢司辰轻轻浅浅的呼吸还带着点薄荷的味道，自己的鼻尖也满是这个味道，她感觉自己的脸快烧着了，谢司辰还在一点点靠近。

“学长！”

谢司辰恍惚了一下，勾了下唇角：“不好意思。”

米诺摇摇头，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立马从一边溜走。

那个吻又轻又快，谢司辰愣了一下，刚才的触感和味道在嘴唇鼻尖蠢蠢，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喉咙里还留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谢司辰摇了摇头，依旧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