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千回百转(1 / 1)载渔而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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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以为自己这般低了头了,这人该是顺从一回了吧!哪晓得她大湙王朝的摄政王如此倔强,竟又自顾自地撑起了手臂,摇摇晃晃地将半个身子撑了起来。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辰帝当机立断,伸手直击摄政王的睡穴。

“安禄福!”气冲冲地高喊安公公的名字,辰帝只觉得滔天怒火,无处宣泄。

“老奴在!”远远听见皇帝陛下高喊自己的全名,大内总管安公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到了辰帝跟前。

“热毛巾!”见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人这般模样,辰帝敛了敛怒火,未口出任何责备之言。

一个来回的时间,终是想通了自家陛下此时此刻当是对摄政王毫无恶意的安公公,好歹能神色自若地拧了热毛巾,恭敬地递了过去。

辰帝温柔地替摄政王敷上热毛巾,又一点点用蚕丝被将摄政王裹成一只蛹,这才不耐地对安公公道:“御医呢?今日谁当值?”

“说是周淮生周御医,想来快到了吧!”安公公亦是着急,摄政王这般模样瞧着可是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小李子便匆忙进来,报周御医在殿外侯旨。

“传!”渠清帝王的威仪,无形之中,喷薄而出。

跟着小李子进来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儒生,纵是一身官服,一身的书香气质仍无法遮掩。

他手里提着医箱,但给人的感觉却好似他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端是丰神俊朗,芝兰玉树。

然心急如焚的大湙辰帝并无心欣赏这异于摄政王的纯然风情。在周御医走近的时候,她甚至挥了挥手,免了他的面帝之礼,命他直接给摄政王看诊。

周淮生敛眉垂首,半分不敢耽搁地从自己五脏俱全的小医箱里取了脉诊,深吸了口气,凝神替摄政王把起脉来。

“陛下?”小李子寻了一件厚实的狐裘,巴巴地望着辰帝渠清。

辰帝闻言回首,便看到自家贴身随侍一副忠犬的模样。

心下微暖,辰帝作势起身,本想顺了小李子的意让他替自己加上外衣,哪成想这一站,竟双眼发黑,头晕目眩地往下倒。

“陛下!”小李子失声尖叫,慌忙要上前去扶。

奈何有人更快,待他回了神,自家陛下已经稳稳地倒在周淮生周御医的怀里。

“陛下?您高热未退?”滚烫的触感隔衣传来,周淮生惶惶不安地将大湙辰帝托扶在怀里。

随即目光无意间再次触及辰帝纯白单薄的里衣,周淮生霎时面红耳赤,一颗心,扑通扑通,杂乱无章。

“无碍!”稳了心神,缓过劲来的辰帝借着周淮生的力道,慢慢地站了起来。

周淮生慌忙压下那一抹无端的失落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赎罪!”

“起来吧!”复又坐回了龙床前,辰帝渠清任小李子极有眼色就这般地替她披上狐裘。

“摄政王怎……”系好狐裘的辰帝话才说了一半,忽地失了言语。

刚爬起来的周淮生顺着辰帝的目光一看,心神一恍,赶忙要开口。

“滚过来!”未待他言语,辰帝已方寸大乱地高呼。

龙床上,摄政王的嘴角不知何时溢出了几许鲜血,顺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连明黄的蚕丝被亦沾了丝丝缕缕的血迹。

周淮生连忙抓了摄政王的手,细细地把起脉来。

周御医这次脉诊时间极短,不过片刻便放了手。然无人知晓辰帝渠清在这分分秒秒里,是如何的慌乱惶然。历经过摄政王的离世,这一幕于辰帝而言,实在是太过震慑残忍。

“陛下,可否容臣先替摄政王施治,再行向陛下详禀?”已对摄政王的病况了然于胸的周御医稍显从容地向辰帝渠清提出来要求。

“你待如何?”并未第一时间应允,辰帝无法安心将这般的摄政王交付于任何人。

“臣需先用银针替摄政王止了血,再强按摄政王的腹部,使其将胃脘里的淤血吐出来。”

“如此?”辰帝渠清敛眉沉吟,片刻询问道:“若是朕用元气护住摄政王的胃脘,再运内力将淤血引导出来,是否可行?”

“皇上?”周淮生惊愕地抬起头来,直视天颜道:“护着摄政王心脉的元气是您方才输进去的?”

“怎么?可有妨碍?”语气里携了几分紧张,辰帝渠清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更何况事关摄政王的安危,纵是再笃定的认知亦会因御医的一丝异样产生动摇。

“不!”五味杂陈地低下头,周淮生尽量放轻了语气道:“恰是这股元气及时护住摄政王的心脉才不至风寒透骨,再次诱发摄政王的心疾,甚则阴寒克主,迫阳外泄,致心脉失养,阴阳分离。”

明明该是满心满脑后知后觉的庆幸,可辰帝渠清无端地思及前世,彼时……

握了握拳,辰帝不敢再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里,清清冷冷地出声问道:“如此说来,朕的法子可行?”

“的确,只是陛下的身子……”忧心忡忡,周淮生周御医只觉得胸中钝疼,唇齿间皆是苦涩。

“无碍!”辰帝的声音依旧清冷,言语间是毋庸置疑的决断。

毫无意外的答案,周淮生佝偻着身子,弯腰从自己的小医箱里拿了一块厚实干净的棉布,小心地垫在摄政王的脖颈一侧,然后默默地退至一旁。

安公公在旁边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发出声来。小李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干爹,当发现干爹亦无能为力时,只本能地搓了搓手,一眨不眨地望着陛下。

轻轻地掀了盖在摄政王身上的蚕丝被,辰帝宁心静气,缓缓地聚了元气。闭上双眸,辰帝左手覆上了摄政王的胃脘,将凝聚起来的元气一点一点地渡进去。

待确认输进去的元气已层层叠叠地护住摄政王的胃脘,渠清又运了内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慎之又慎地引导淤血从摄政王的胃脘顺着食道流了出来。

不过两刻钟,摄政王腕腹内的淤血尽数被引出。

而辰帝的额头大汗淋漓,本因高热不退烧得红彤彤的双颊如今血色全无,一片煞白。

“陛下!”心急如焚的安公公,再顾不得君臣之礼,直冲冲地上前扶着辰帝。

“方帕!”推拒了安公公的搀扶,辰帝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一丝不苟地绞在摄政王的身上。

小李子赶忙呈了辰帝往日常用方帕上来。安公公接过来,想替自家陛下擦拭额头的汗液,待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家陛下不知何时扯了摄政王额头的毛巾,细致入微地替摄政王擦着嘴角及脖颈的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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