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夸了但心情十分微妙的渠清,很干脆利索地转换话题:“我去唤卫西备些茶水,可好?”
“不必亲自去,坐着唤一声便是了!”
拉住已经起身的渠清,权海晏冲门口喊了一声:“卫西!备茶水!”
心里明白他这是心疼自己,渠清顿时心情美妙起来,又没羞没躁地窝进他怀里,傻乎乎地道:“晏哥哥真好!”
权海晏始终有些沉重的一颗心,好似到了此时,仅仅因着她一句“晏哥哥真好”便阴霾尽散,阳光明媚起来。
忍不住低头吻了吻渠清的发顶,权海晏有些自嘲但分明愉悦非常地笑道:“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你掣肘至此!”
这时,卫西端了水进来,显然是早已备好等候在外。
顿了顿,渠清麻溜地爬起来。当着卫西的面,她毫不在意地回头去亲吻权海晏的额头,这才情真意切地宽慰:“不必在意,我亦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你纵情至此!”
“这笔买卖,你不亏呀,我的晏哥哥!”
卫西敛眸垂首,面不改色地端着茶水,一派从容镇定。实际上,心里已经天雷滚滚,对渠清那是佩服万分。
能在这般境地下,将自家王爷哄得服服贴贴,真不愧是大湙王朝英明神武的女帝啊!
渠清说完,也不待权海晏回应,转身亲自取了水,递给他。见他眉眼舒展地喝了下去,渠清给自己也来了一杯。
“是要回去还是在此休息会?”
渠清坐到床沿,没有一丝避嫌的意思,紧挨着权海晏,去摸他已经湿润的衣服,脸上写着担忧和自责。
“这会怕是未时了,午膳都给耽搁了。你若是不愿动,便让卫西去取了衣服与你换上,我吩咐墨琴去弄些膳食!”
“便先回去吧!”见她心疼自己,权海晏眉眼带笑,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一路手牵手上了马车,渠清坐在角落里,静悄悄地,一声不吭。
权海晏等了一会,见她安安静静,不知道想什么,除了手被自己牵着,感觉整个人都远去了一般。
胸口有些闷,他轻轻扯了扯拉着的手,渠清回过神来,看他一脸不虞,噗嗤一声笑道:“你看我们,昨天我把你带上了马车,今儿你把我带上了马车。”
“清儿在想,晏哥哥要是在路上甩我一句‘你有一路上的时辰可以好好思考如何跟微臣解释’,就真的不亏了啊!”
“是吗?”
松了手,权海晏神色不明地望着她,随后十分给面子地丢给她一句:“清儿如今确实有一路的时辰好好思考如何跟微臣解释呢!”
再次作死,成功将自己埋起来的渠清,恨不能再挖点土,把自己埋严实一点,省得被权海晏那双刀子似的眼睛扫射。
“晏哥哥!”
渠清重新拉起权海晏的手,娇滴滴地道:“我错了!晏哥哥,我真错了!”
撒娇卖痴,折腾了一路,这才哄得权海晏神色好了点,任她牵着进了卧房。
避开,待他沐浴更衣,渠清又毫不避嫌地牵着他去了前厅,一起用膳。
权海晏虽被渠清低哄着多吃了几口,但终亦只吃了半碗多一点。渠清也不敢勉强,便让他喝点热水,自己慢腾腾地吃了足足两碗。
膳后,渠清牵着权海晏摄政王府走了一圈,俩人一路上话不多,但难得温情脉脉,其乐融融!
逛回卧房门口时,权海晏开口问道:“清儿可是要回去批奏折了?”
渠清见他面色只略微苍白,紧握的手心温暖怡人,知晓他状态尚佳,本打算顺口应下,可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十分随性地道:“不了!唤人去让安禄福将奏折送来,今日清儿要赖在摄政王府不走了!不知晏哥哥欢不欢迎?”
看她一副笃定自己会答应的模样,权海晏挑了挑狭长的剑眉,慢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并不!”
说翻脸就翻脸,真是瞬息万变,拍马不及啊!
惊愕地看着他,渠清撇了撇嘴,在心底默默吐槽这人:幼稚鬼!孩子气!小气包!死傲娇……
如此内心循环无数次,方露出柔情万千的笑容,和和气气地与他道:“没关系!我是自己赖着不走的!”
眼底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权海晏却一脸冷傲,似乎十分无奈地任她牵着往前走。
“躺着与我休息会吧!”进了卧室,屏退下人,权海晏坐在床沿上,有些倦意地要求到。
渠清见他这困倦来得如此出其不意,笑嘻嘻地与他道:“晏哥哥是自己倦了还是怕我累了?”
被人当场拆台,权海晏亦不恼,索性把她圈在怀里,大大方方地威胁道:“清儿在我面前这般有恃无恐,是因为吃的亏不够多吗?”
分分钟翻脸不认人,今个的摄政王真是变幻莫测,难以捉摸啊!
“哈……好困啊!睡觉睡觉!”耍宝似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渠清从权海晏怀里爬出来,麻溜地褪了外衣,躺到床上去。
待权海晏褪了外衣躺在渠清身边,她下意识地将他拥进怀里,蹭了蹭他的脖颈,十分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权海晏被她一系列动作弄得耳边红霞弥漫。
被这样一番霸道又温柔地欺负,渠清早已从强势地揽着权海晏,变为娇弱地窝在他怀里。
权海晏见她乖巧可人地倚着自己,心底好似有万千紫睡莲盛开一般,胀满而旖旎,梦幻而沉沦。他竟荒谬地想:若是受了这一番的刺激换来此刻的亲密无间,似乎也是值得的!
窝在权海晏怀里,静静地享受了许久这般温馨怡然的时光,渠清咬着唇,有些犹豫地开口:“关于陈降……”
“清儿!”
几乎立刻打断了渠清的话,权海晏极其霸道地道:“睡觉!”
渠清把哽在喉间的话默默咽下去,心底有些无力地叹息一声,亲了亲权海晏的额头,拥着他慢慢睡去。
这是他们坦诚心意以来第一次不因任何缘由,只为着想要亲近彼此相拥而眠,他一点也不想因为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破坏这份安宁美好。
见渠清顾着自己的心情,顺从地不再开口,反而亲亲热热地吻了自己的额头,乖乖巧巧地闭上双眼睡觉,权海晏觉得异常满足。
他在渠清额头上回了一个吻,十分安心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