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走进内殿,便见自己几个贴身大宫女,站在姬落身旁,个个面红耳赤。
“阿落又欺负人了?”渠清边走近边问。
“没有,真没有!”
姬落连忙辩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阿清让她们替我换衣裳,我就……就多说了几句……”
“行啊!胆子肥了,连我跟前的人都敢调戏了!”瞬间猜到他可能说了些什么,渠清阴恻恻地对他道。
“阿清……”姬落有些求饶地唤道。
渠清一下忍不住扬了嘴角,其实她心里明白,姬落这人看似风流不羁,嘴上爱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对陌生人其实温和又疏离。
他前世与墨琴几个都已经颇为熟悉,大概是一时没转换过来,嘴上又把不住,调戏上了人家小姑娘。
不打算再逗他,渠清走到姬落跟前,微微蹲下,关心道:“还很疼吗?”
姬落此时面色看起来还是有几分苍白,但比方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笑得自然洒脱:“没,只有一些隐隐的不适,阿清不必过于担心。”
渠清闻言放下心来,轻声叮嘱道:“那去换件衣裳吧!疼得一身汗,湿答答的受了凉可不好!”
听到换衣服,姬落不假思索便道:“阿清这回还要亲自动手吗?”
渠清被他弄得一怔,其实这些话,是姬落前世时常调侃的。她知道这人,有口无心,就喜欢贫嘴,越是亲近,越口无遮拦。
不过这习惯不改,呵呵……
“阿落啊,你知道这斜榻离内殿那张龙床多远吗?”渠清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多远?”姬落一脸莫名其妙。
“约莫四丈吧!”
渠清随性回答,又问:“那你知道以摄政王的耳力,若他认真听,能听多远吗?”
“多……多远?”咽了咽口水,姬落心中一片彷徨。
“绝不止五丈哦!”
回答的又轻又快,渠清如愿地看到姬落的面色白了几分,犹觉不够,添了把火道:“所以你说,刚刚你那句话他听到没?”
“嫂子,我错了!我真错了!”
姬落被渠清说得恨不能时光倒流,把自己的嘴巴紧紧缝起来。他已经莫名其妙地把自个哥哥得罪得精光了啊,居然还不够!
“以后说话长点心吧!小阿落,我的小叔子,乖啊!”
看姬落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渠清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有点想摸他的头,想了想,又忍住了。
嗯,阿落是个皮的,他把自己皮死没关系!自己再皮,搭了进去,这可不行!
于是,她说完这话,潇洒地转身,扬长而去。
进了内殿,渠清顿觉眼前一亮,惊艳不期然地浮现于眼底。
只见权海晏一袭雪白绣花长袍加身,墨发如瀑,随意地搭在肩头,极致的白与极致的黑,组成一副传世的水墨画。
他斜倚在床屏上,棱角分明的侧脸安静地映在这传世的水墨画中,呈现出一种窒息沉沦的美。
当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剑眉微挑,不自觉地抿了抿嘴角。就好似画中人忽然活了过来,满室生辉,怦然心动。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脑中浮现八个大字,渠清觉得自己肯定完了。
“咳……咳咳……咳咳……”权海晏被渠清直白的目光盯得有些羞赧,心绪一动,不知怎么就咳了起来。
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心下无比唾弃自己,渠清动作却不慢,几步便到了权海晏跟前,替他抚着后背,嘴上也没闲着:“晏哥哥真是好看得连咳嗽的模样都叫人心驰神往!”
“咳咳……咳咳咳……”权海晏听了这话,咳得越发厉害了。
渠清见他完全没停歇的迹象,晓得自己跟姬落待久了,嘴欠过了火,只得低声下气地哄道:“别气别气!我错了,还不行?”
说完,再自然不过地将他半揽进怀里,又没羞没臊地去亲他的唇角,半分不觉得羞耻。
喘着粗气停下来,权海晏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道:“清儿从哪学来的这些手段?”
“相信我,绝对是无师自通的!”
生怕权海晏误会,渠清一本正经地道:“许是我天赋异禀,聪慧卓绝!”
“我看你是厚颜无耻,死皮赖脸罢!”挑起凤眸,权海晏横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讽刺。
渠清呼吸一滞,又不敢跟他置气,深吸了口气,破罐子破摔道:“应该还可以说是恬不知耻,寡廉鲜耻,腼颜天壤,对吧?可难道晏哥哥不是最喜欢我这般不知羞耻的样子吗?”
权海晏被她撩得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眸色暗沉地反客为主。
“你看吧!”
靠在权海晏肩上,渠清狠狠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明媚地笑道:“都说你喜欢,你还不信!”
权海晏不答她,只头窝在她的颈项,将自己的脸贴着她的发丝,急促地喘息着。
心下担忧他的身子,渠清伸手替他顺气,又轻轻柔柔地哄他道:“知道今日你伤的狠了,刺我几句没关系,别把自己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