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地望了会渠清,权海晏点头,心虚道:“难受的!”
“想吐吗?”渠清对权海晏吃饭是真的有些害怕的,他不吃她着急,他吃她又怕他吐。
“有些。”微低着头,权海晏有些不敢去看渠清此时的表情。
“都下去吧!”
当他在宫人面前不自在,渠清遣退了众人方柔声道:“乖!清儿喂你吃一点,好不好?”
“好!”瞧着渠清没生气,权海晏抬起头,微微张嘴将一口粥含了进去。
“是不是想吐?”接连喂了几口,仔细观察着权海晏的表情,渠清问的很认真。
“一点点!”权海晏说得轻松,藏在袖口的双手却不自觉紧握成拳,胃脘里实在痉挛得厉害,食物一进去,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可劲翻腾。
“嗯,真的想吐别忍着!”说完,渠清轻轻舀了勺粥,送到他嘴边。
“嗯!”权海晏顺从地含了进去,缓缓地咽下,表情轻松自然。
又喂了几口,渠清不知怎地就是有些不安,搁下碗勺,眉头微蹙,极其担忧地问:“晏哥哥胃里很难受?”
“嗯!”已经眼冒金星,权海晏疼得有点意识模糊,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撑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跟渠清耗了那么久。
“那要不要去躺着?”渠清伸手去扶他,感觉有人紧攥着自己的心脏,疼得她喘过气来。
“好!”顺着渠清的起来,权海晏几乎半压在渠清身上才勉强挪到了床边。
把枕头垫高,扶着他躺好,渠清轻轻柔柔地在他耳边问:“究竟哪儿难受?胃脘疼得厉害?头很晕?很疼?”
“嗯!”意识模糊地答了话,权海晏下意识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倏然落泪,渠清哽咽道:“别咬,疼就喊出来!”
被渠清的泪烫得一哆嗦,权海晏霎时清醒了几分,恰好渠清将手覆上了他的胃脘,他睁眼便调笑道:“清儿与我亲热这是越发自然了。”
冰凉刺骨,还能摸到他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痉挛,渠清白着脸接话:“嗯,你这习惯也越发难改了!”
“别难过,一会…把药喝了歇歇…就会好的!”权海晏已经疼得有些喘促,话说得断断续续。
“嗯,你别说话!”
渠清手下替权海晏揉着胃脘,喊了一句卫西,吩咐他把药端进来。
等卫西送药的过程渠清熬得极其艰难,她手下贴着权海晏的胃脘,一个劲地压制,忍了又忍方不至于动手替他运功渡气。
待药送到渠清手里,权海晏已经疼得昏睡过去,渠清这下再也没忍住,直接扔了药碗,屏息凝神,便要运功渡气。
“不……不要!”在昏睡中也不知是感受到了什么,权海晏竟陡然惊醒,惊惶地望着渠清,拉着她的手满是抗拒。
只觉得有人将自己的心东拉西扯,扯得一片破碎,渠清咬唇放下手,又接了卫西递来的药:“那喝药吧!”
懵懵懂懂地望了渠清好一会,权海晏蓦地伸手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将空碗还给卫西,权海晏费力地窝进渠清怀里,喘息着开口:“清儿,我会好好的!”
“你承诺吗?”渠清直直望着他,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期盼全写在眼底。
“嗯!”权海晏郑重点头。
“嗯,”紧紧地搂着他,渠清询问道:“是做噩梦了吗?”
“嗯,梦见你在哭。”
握住渠清的小手,权海晏取笑道:“哭得好丑!”
“晏哥哥现在也好丑!”
泪中带笑,渠清低头吻了吻权海晏的脸颊,打击道:“脸上血色全无,苍白憔悴,叫人不忍直视!”
“这样呀?”
权海晏看起来有些苦恼,转而又想通了似的,软声撒娇:“那只得劳烦清儿好好养着我,养好看点,可不能让我负了‘美色误君’之名!”
“无需美色,你便已然误君多时了!现如今,这是还想怎样?”揉着他的胃脘没敢有丝毫停歇,渠清咬了咬权海晏的耳垂,一点儿亦不害臊地问到。
“想当皇夫了啊!”权海晏一双漂亮的凤眸,明亮璀璨地望着渠清,里面星星点点的光直叫人要溺毙在里面。
被他的眸光晃了神,渠清讷了好半晌,才取笑他道:“这么迫不及待啊?”
“嗯?怎么?清儿吃完了不认账吗?”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权海晏的语气危险至极。
“如果不认会怎样?”渠清有时候也真的皮的厉害,这话说得也真是挺不怕死。
“疼!”眸中灯火俱灭,权海晏蹙着剑眉,按着脑仁,轻吟出声。
这一声,似被抛弃的小奶狗找到主人,又软又委屈,击得渠清心房一颤,十分干脆地妥协:“行!认!认,行吧?认输,认账,认命!”
还说十个阿落不是人家的对手,十个自己就是了吗?
在心里给自己比划了一个倒中指,渠清真是欲哭无泪。
心满意足地偷笑,身子虽还是难受得厉害,权海晏心里可是欢愉得紧呢!
“不贫了,先乖乖睡吧!”
伸手遮了权海晏的眸子,渠清低声哄到:“清儿立皇夫的圣旨早就拟好了,明日待晏哥哥起床清儿亲自来给你宣旨,随即昭告天下,可好?”
“好!”权海晏被遮着眼睛仍唇角微勾,弧度优美,显然愉悦万分。
见权海晏含笑入睡,渠清虽知晓他这会身子怕是极其难受,亦是忍不住跟着勾了唇,舒展了眉眼。
待权海晏熟睡,渠清唤了墨琴去御书房拿来一个古朴精致的檀木盒子。
打开,古朴的盒子里躺着一条纯血色雕龙暖玉的坠子,不肖细看,便知其珍贵无比。
渠清伸手取下,把玩了会,感受到玉石微微发烫时,方俯身,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权海晏的脖子上。
权海晏在睡梦中不适地蹙着眉,渠清伸手替他抚平,偷偷吻了吻他的脸颊,喃喃道:“晏哥哥可一定要信守承诺,要好好的呀!”
随意塞了几口饭,辰帝回到御书房批阅奏折,这一批,便是半宿。
“主子,歇息不?明日可还要早朝呢!”墨琴一边整理书案,一边温声问道。
“嗯!”
松了松肩膀,辰帝疲乏地问:“摄政王那边可有什么事?”
“方才派人去询问了,摄政王依旧睡着,应是无事的。主子莫要太担心了!”
这么些时日,墨琴亦算是彻底明白了,在自家主子心里,王爷的地位那真是不可估量。甚至,江山社稷怕亦没王爷来得重要。
想起今儿早朝,因着卫西侍卫一句“王爷怕是出事了”,自家主子直接中途退朝,墨琴敛了敛神色,暗暗告诫自己,对摄政王的事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歇吧!”
辰帝起身,让几个贴身大宫女伺候洗漱,褪了衣裳窝进自己的龙被里。
着实有些疲惫,辰帝迷迷糊糊半醒半梦间仍在想:明日早朝若是晏哥哥醒了,倒是可以一起去,不知道朝堂之上宣读立皇夫的旨意,文武百官的脸色会不会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