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九章 认下(1 / 1)载渔而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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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权海晏挣扎着起身,硬是亲自与姬落写了一封回信。

渠清懂他的坚持,亦接受他待姬落深沉厚重的情谊,故而一面隐忍着自己的心疼,一面纵容着他的任性。

幸福的时光,打着欢快的节拍,恍若白驹过隙。

眼见着,大婚的日子就近了。

乾和殿内,在渠清这几日细致入微的照看下,又恢复了几分元气的权海晏正端坐于龙椅上,伏在御案前奋笔疾书。

“王爷,北戎七皇子求见!”守北一瘸一拐地进来禀报。

停下笔,权海晏望着守北怪异的姿势不觉凝了眉,抿了抿唇,却只开口道:“请进来!”

恭谨地应了是,守北又一瘸一拐地出去请人。

尽力维持着平静面容的姬煜,在守北拐着客客气气请自己进去时,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讶异。

据他所知,自己这个摄政王哥哥,并不是一个苛待下属之人,何以……

迷茫不解地思虑一会,跟着守北跨入殿门,姬煜整颗心慢慢被紧张无措覆盖。

他自然是不知,守北如此,一半是拜他所赐。

那日他逼着摄政王喝毒血,守北见势不对,自作主张地溜出去通风报信。恰好在路上遇到匆匆往静安殿赶的辰帝,守北火急火燎地将他们的对话抖落了个干净。

而待辰帝赶来恰好听到摄政王那一句“这样,公平了吗?”,这才让辰帝误会了个彻底。

摄政王何等聪敏之人,事后连辰帝都不曾过问,猜了个七七八八,亦不听守北辩解,直接命他暗堂领罚。

至于守北,自己犯了错,令自家主子受了罪,怎么罚他亦心甘情愿。但他家主子一句“你若是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便趁早离了本王身边”,简直晴霹雳,无异诛心。

生怕被自家主子抛弃的守北连伤都不曾养好,巴巴地来伺候,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错在何处。

这些姬煜自是全然不知,他一步一步地行至殿内,站定抬了头才发现他的摄政王哥哥居然独自一人坐在主位,在一把庄重威严的龙椅之上。

那金光闪闪的龙椅刺得他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可他的摄政王哥哥似乎早已习惯,神色平淡自如地道:“坐下吧!”

他知晓大湙帝王待他这摄政王哥哥恩宠有加,信任非常,却不曾想,竟是到了如簇步。

不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吗?不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最是多疑最喜猜忌吗?

为何,他所知与所见如此迥异?

“寻我何事?”见姬煜久久无言,权海晏率先打破沉默。

“我……”心跳无法自控地加速,姬煜捏了捏冷汗濡湿的掌心,缓了半才道:“明日便是哥哥大婚了,煜可以作为亲人参加婚礼吗?”

“亲人?”情不自禁地咂摸了会这两个字,权海晏有些意外地问:“怎么?肯认我这哥哥了?”

顿了片刻,姬煜白兔般腼腆的脸上,现出几许扭捏,却还是鼓足了勇气:“嗯。”

权海晏瞧着他那模样,有些惊奇,同样是弟弟,阿落爽朗不羁,这煜却是腼腆羞涩,还真是……

嗯,感觉还挺不错!

“那你来便是。今夜照规矩我要回王府住,你随我一同回去。”

“哥哥都不用问一下皇上吗?”姬煜不明白,他哥哥带走皇上的侍,竟是招呼都无需打吗?

瞥了他一眼,权海晏看他满脸困惑,不是找事的样子,倒像是懵懂无知的孩童探寻宇宙一般。

想到他曾经的遭遇,眸中闪过几许了悟,权海晏生了几分心疼,耐心地解释:“这些东西你嫂嫂不会介意,你既认下我,以后安心跟着我便是。”

“我早写了信告知你太子哥哥,待他回了北戎,自会将你的身份公诸于众。放心,我承诺于你的事,定然会践行到底!”

恍惚了会,姬煜忽然抓住了一个问题,惊讶地问:“太子哥哥不在宫里?”

忆起上回姬煜口口声声“金屋藏娇一个,名正言顺一个”之类的话语,权海晏一阵头疼,看来他这刚认的弟弟问题还挺多。

“你是觉得北戎帝后去世,你太子哥哥不需要回去主持大局呢?还是觉得你哥哥我像是那种能够与你太子哥哥共创一段娥皇女英之佳话的人物?”

脸色红了白,白了青,姬煜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直至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得那般。

他……他竟觉得自己两个哥哥和女帝……

是否,在别饶世界里,信任和温暖,光明与坦诚,一切都可以如此轻而易举?

为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与坚持,有自己追寻的方向,而自己……

“哥哥,你会像待太子哥哥这般待我吗?”

仰着头,姬煜努力地藏着自己的心思,眸光中却又掩不住露出几许期盼,定定地望着权海晏。

“晏哥哥!”渠清披着一身寒气,步履匆匆地从殿外进来。

本欲回话的权海晏听闻熟悉的呼唤,注意力瞬间转移,眸光温软地落在她身上,疑惑地问:“朝会散得这般早?”

完全忽略姬煜,渠清缓步行至权海晏跟前,因身上带着寒气并未靠得太近,自然回到:“无甚大事,便早些散了朝会,回来陪你。”

“清儿!”

当着姬煜的面,渠清如此肆无忌惮,权海晏面上挂不住,耳后根悄无声息地浮起丝丝红霞。

窥见他耳后的艳丽之色,渠清会心一笑,转而对姬煜不咸不淡地道:“朕以为,你问摄政王这个问题之前,须得问问你自己能不能像阿落待摄政王那般待他?”

“岂不知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你既想得这世间温情,不先予之以真心,又怎能如愿?”

“记住,这世间没有不劳而获,不予先取的道理!”

渠清得郑重其事,瞧着继续一副茫然失措的可怜样,丝毫不曾心软,继续道:“更遑论,你别以为朕不知晓前些日子摄政王的身份在青都不胫而走,你占了至少五分功劳。”

“而后因着你,摄政王两次病发,至今仍未曾恢复。”

“这一笔笔,朕还未曾找你清算,你如今就敢明目张胆地来讨要关爱,当真以为朕可以既往不咎?”

“若不是你那日阴差阳错扶了朕一把,让朕免于摔倒,就凭你敢把摄政王的身份泄露出去,朕早让人把你悄无声息地折腾没了!还轮得到你跟摄政王表明身份,逼迫他喝甚毒血?”

“清儿!”

站起身,权海晏扯了扯渠清的衣袖无奈地求情:“算了,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

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渠清指着姬煜,轻蔑地道:“他算什么孩子?”

“莫你十六岁便开始摄政安臣,掌一国之命脉,庇下百姓之安康。就连清儿,十六岁,亦已亲政一年,独自处理各项政务。”

“他呢?二八最美的年华,想的尽是如何陷害兄长,夺嫡夺位?用的还是一些不入流的法子!”

“清儿!”

广袖下暗暗牵了渠清的手,权海晏瞅着姬煜无地自容,青白交加的脸色,揉了揉脑仁:“清儿,他还,慢慢教!”

瞥见他的动作,渠清哪里还记得教训姬煜,赶忙问:“头很疼吗?”

疼,自是疼的!

这些时日,因着失血过多,脑仁就没一日是不疼的。今个起了个大早,伏案半个时辰,又与姬煜费了不少口舌,更是雪上加霜。

只是神思清醒的权海晏如何肯在自己亲弟弟面前与渠清撒娇,于是不动声色地道:“清儿让我与煜单独谈谈,可好?”

“不好!”干脆利索,渠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些日子被渠清千依百顺,宠得找不着北的权海晏一愣,怔怔地望着她。

渠清却没看他,回过头对姬煜不送拒绝地道:“你先回去,自己反省反省!反省不过来,就趁早回北戎去!”

“清儿!”实在拿渠清没辙,权海晏只好使出杀手锏,声音极轻地开口:“我有些难受,别气我!”

他的声音低沉温软,落在渠清心间跟羽毛划过似的,又痒又难耐。

完全招架不住,渠清虚张声势地瞪了他一眼,嗔怪:“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还我气你?你别气我就不错了!”

扶着他回到龙椅上,渠清与他并排而坐,轻轻替他抚着后背,再不去看姬煜。

广袖之下,权海晏亲呢地捏了捏她的手心,这才转向姬煜温和地道:“煜先回去收拾下东西,晚些出宫时我派人唤你,好不好?”

姬煜惨白一片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低声回到:“好,谢谢哥哥!”

“去吧!”给了姬煜一个柔和的微笑,权海晏的慈爱之色展露无遗。

待姬煜显然松了一口气般出去,这边渠清脾气上来,气鼓鼓地哼哼唧唧。

对付这样的渠清,权海晏眼底荡漾着粼粼笑意,身子往她怀里一靠,软软地撒娇:“清儿,我头疼,你替我揉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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