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本宫,光顾着跟公主说话,都忘了赐座了。”孙皇后本是不满云星儿未对自己行参拜大礼,可看到云星儿未叫免礼便自己起身,眼神闪了闪,装出一副恍然想起的模样。
这丫头,说个话不冷不热的,跟谁欠她似的,封个一品公主都要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你被嫁到越海以后还能不能这么得意。看着依品级落座在自己东侧下首的云星儿,孙皇后怎么看都觉得甚是碍眼。
“朝云今日可去看过各家小姐们练舞?她们自幼习舞,身段神韵上比你精通些也是常事,你是陛下钦点的领舞,届时又有越海使臣来观,可要莫怕吃苦,多加练习才是。到底是皇室公主,莫丢了天家威严。”孙皇后端得一副语重心长的慈祥长辈风范。
云星儿神色无异,侧首回话:“皇后娘娘多虑了。本宫刚从御书房而来,陛下方才赞赏过本宫舞技不凡,说有本宫在,这祝寿舞便不必忧心,又特赐了六抬软轿给本宫,叫本宫少些辛苦。娘娘方才这番话,又是从何而来?”
反正皇后又不敢去问云瀚帝,云瀚帝也不会自己跳出来否认这等小事,所以现在自己说什么,她也只有听着的份。
雪梨站在一旁,将上首深埋,努力抑制住笑意。皇后信不信不知道,反正自己是不信云瀚帝会说这样的话出来。
孙皇后脸色青红交加,看着门外穿行而来的一排排贵女,也不欲再聒噪找茬,“本宫只是没想到,陆氏的出身还能懂这些。是本宫多虑了。”言罢就想去招呼将进门的贵女们。
不料云星儿神色一凛,站起身来。
“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当知出言需谨慎,以免祸从口出。陆家虽为商贾,却世代忠良,每有国难,总是义不容辞,捐财捐物。先帝也曾赞过陆家忠义,甚至有封爵之念,只是被陆家主婉拒,还传成一段君仁臣义的佳话。我母妃,乃是当今陛下亲封的超一品逍遥王妃,身份更贵于亲王正妃,与皇后娘娘行平礼,品行亦得陛下明旨称誉。皇后娘娘方才那番话,叫旁人传去陛下或御史台耳中,恐有歧义,皇后娘娘还是当场说清楚的好。”
已然在殿中排列整齐、等待行礼的贵女们一时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殿里两个身份最高之人剑拔弩张,她们这些人也只得敛气屏息、一言不发,努力降低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