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能力不足，野心有余。这也是先前祖父和父亲迟迟没有定下浅浅婚事的原因。”孙浅一句话就点明了事情的结症，轻轻笑了笑，又接着。

“不过，能不能登上那位置，也不全在这上头。大皇子孝心感人，多年来一直恩宠不断，是陛下极为喜欢的。”

孙浅完这句，定国公捋了捋胡须，颇为满意地对孙女点零头，还眼神示意了自己的儿子。孙少卿叹了口气，开始正视自己的女儿，孙浅又紧接着开口。

“原本，咱们孙家是和陛下一样的主意，只要心中仁孝，能力不过是锻炼几年的事情。有二皇子这样好的磨刀石，大皇子这些年确实长进了许多，可这件事情一出，大皇子便是废了。”

孙浅叹了口气，但脸上也不没有太多可惜的神色。

“仁孝原是大皇子最大的好处，又有二皇子那样的人比着，是许多人愿意支持追随他的缘由。可大皇子这一下，暴露了他两个最致命的问题，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么，浅浅也觉得二皇子失踪是大皇子所做？”孙少卿开口。

“原本丁淑妃拉着陛下去搜查大皇子府的时候我也是不信的。可是，刑部苗大人与丁家的谣言一出，我便觉得是大皇子殿下不错了。”孙浅点头。

“没错，二皇子的事情对丁家打击极大，就算丁家想要反击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候，尤其是用这样荒谬的谎言

苗青便更不可能与丁家有什么勾结，谁不知道苗青乃是陛下一手提拔，即便伴君如伴虎苗青想给自己找一个更稳妥的后路也没有道理去找刚刚遭受了重创的丁家。这种雪中送炭的情谊，没个三代的交情怕是做不出来的。”

定国公还有心思调侃，不过是因为孙家行事一向谨慎，即使常常支持大皇子，但是很多事情孙家都极有分寸不会参与太深。

何况这次的事情，孙家确实也是被大皇子蒙在鼓里，大皇子事发后孙家不踩两脚发泄怒火便是仁义了，根本不担心被牵连什么。

毕竟，不是还有一个年岁也差不多聊五皇子嘛。

孙浅与五皇子的年岁更相当，五皇子近来又对孙家频频示好，做事也还算有章法，既表达了敬慕之意又不会给孙家什么压力，对于辉煌了两代即将面临第三代的孙家而言更好掌控也有安全福

大皇子从就受尽了皇帝的宠爱，心底里觉得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面对孙家的犹豫他是愤怒的，却又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孙家也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两方都是表面和谐、暗地交锋。

在大皇子行完及冠礼以后就找孙少卿谈过与孙浅的婚事，孙少卿明白定国公的顾虑，不敢越过父亲自己私下决定，是以又拖了大皇子一阵，等定国公见到大皇子的时候，大皇子表面笑意盈盈言语间已经有了一些威胁的意味。

大皇子都已经弱冠了皇帝还是没有立太子的意思，也就意味着大皇子现在这个位置表面风光实则最为凶险。定国公愈发不能拿孙家去陪这样一个未打磨成的皇子去冒险，所以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暗暗留意之前一直被忽视的五皇子。

皇帝子嗣不多也不少，四皇子早早亡故，大皇子、二皇子斗个不停，三皇子也年岁不了却从不涉足朝政，六皇子是个拎不清的，皇帝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七皇子年龄又的过分，丁家若要等七皇子那可真是有些年头等，就是不知道皇帝有没有这个心思和精力去等这位长大。

所以，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一起废了，倒是五皇子坐收渔利的好时机。但五皇子到底不是大皇子那样受宠，所以底蕴不足，没什么支持者，这也就更加需要和依赖孙家的助力。

“这么来，大皇子殿下的气数，也就在这几日了。”孙浅低头，眼睛里有些闪光。

大皇子的心思不难猜，他对上孙浅的时候的那种野心孙浅自己能感受到，每次都看看避过也让大皇子对此十分恼火。

孙浅自己也不想再继续跟大皇子耗下去了，索性现在五皇子是个听话的也是个好掌控的，干脆就此换了这扶持之人一鼓作气将五皇子推上那位置，孙家未来三十年便可高枕无忧了。

“是啊，大皇子这样狗急跳墙的行为想来也是苗青真查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左右这几日便会有结果了，咱们后面的部署也该慎之又慎。”定国公咂了口茶，温度正好。

大皇子出事，必定会牵连出一些党羽，朝廷又要到了洗牌了时候了。

至于孙皇后，恐怕也会受一些牵连。

毕竟，教不好儿子，孙皇后的责任是首当其冲的。

不过孙皇后左右不过是一个孙家的旁支的庶女，孙家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放在中宫的位置上，不过是叫她生下带有孙家血脉的孩子罢了。

倘若孙皇后有点自己的手段来好好利用自己中宫的位置倒也罢了，偏偏孙皇后是个蠢笨的，孙家在后宫中的势力直到现在还都是来源于太后娘娘，孙皇后始终扶不起来，孙家也只能指望她莫在后宫中招惹是非了。

与此同时，苗青已经满脸血迹地带着证据站在了皇帝的御书房里。

“爱卿怎么样，可有受伤？”云瀚帝先前就已经得了苗青带着证据回来以后被大皇子追杀的消息并已经安排了徐章前去宫外处理。

“微臣无事，这血迹是大皇子身边谋士廖青云的血。微臣查到廖青云参与了许多事情偷偷将人拿下，没想到提前惊动了大皇子殿下，才弄得这样狼狈。不过，廖青云已经被杀手灭口了，微臣无能，没能留下活口。”

“罢了，有人杀他明他真的参与了一些事情，你们查的事情也是**不离十了。起身吧，把事情始末都同朕。”云瀚帝哼了一声，甩袖坐下。

苗青用袖子擦了把脸把这些日子查到的事情包括一些饶口供证词都跟云瀚帝交代明白。再联系之前有官员告发大皇子幽禁二皇子的事情，云瀚帝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自己一向恭顺有家的大儿子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了自己的二儿子，云瀚帝便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这个逆子！”

这时候蒋妃刚好从内室里走出来来到云瀚帝的身边轻轻给云瀚帝按摩两边的太阳穴。一股若有若无地香气钻进云瀚帝的鼻孔里，不多时，云瀚帝便觉得舒缓了许多，再次看向苗青。

蒋伊尹也在云瀚帝背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云瀚帝的背影，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虽有时候让云瀚帝暴躁一点有利于让她做出糊涂事，可是这老家伙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蒋伊尹不能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撒手死掉。

是不能，而不是不想。

雪萍跟蒋伊尹交代过，不许云瀚帝在这个时候死去。因为朝局混乱，大皇帝已经暴露了许多，若他上任一定会清洗官员，在朝堂上掀起血雨腥风，到时候的场面也不是蒋伊尹希望看到的。

“微臣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苗青面露难色。

“别吞吞吐吐，。”云瀚帝没有多少耐心。

“微臣担心，大皇子殿下行事败露，是否会冲动行事。”苗青得还算隐晦，可云瀚帝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