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将军心疼的拉起跪趴在地上痛哭忏悔的白芷。他知道白芷的初衷没有错,只是用错了方法。
他将白芷揽在怀里,疼惜慈爱的揉着白芷已经磕的红肿了的额头。
“爷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是先在可怎么办啊,还能补救吗?”白芷抬头后悔自责的看着白老将军问道。在问到还能不能补救之时,白芷的眼神里是隐隐有着希冀的。
“没有任何补救之法了。现在事情已然是木已成舟了,我们靖远将军府算是和长公主绑在一起了。如今唯一能够在这乱世之中保全白家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心力去帮助长公主和长公主身后的势力。只有长公主和她支持的势力不倒,我们白家救不会倒。”白老将军双手按着白芷的肩膀,平视着白芷面色严肃的说道。
“可是这,完全就是在赌。”白芷闻言,她第一反应就是太过危险,可是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不是吗?她神情激动带着哭腔说道。
白老将军叹了口气,他放开了白芷。白老将军面色凝重的看着白家先祖们的牌位,不到须臾,他用自己不大方便的双脚支撑着身体勉强的把原本坐着的姿势换成了跪姿。他跪在白家先祖的牌位面前,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叹息般的说道:“对,就是赌。用我们白家的生死存亡来赌。”白老将军说完又结结实实给白家先祖们磕了一个头。
“丫头,不要哭!爷爷老了,活不久了。等爷爷走后,咱们家族的重担便会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得学会坚强,你得长大啊。以后你就是你自己守护白家守护先祖的秘密,你不长大,爷爷如就是走了也放心不下啊。丫头。”白老将军在白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轻柔的给白芷擦去了泪水,认真的注视着白芷的眼睛说道。他不能把他的丫头再紧紧的护着了,她需要成长,需要变成一个出色的当家人。他陪不了白芷几年了,以后的路,她只能自己走。
“爷爷,不要这样说。爷爷身体硬朗着呢,孙女以后都听话,孙女不任性了也不和爷爷置气惹您生气了。我们快回去休息吧,爷爷你都站不稳了,快回去躺着睡一觉吧。”白芷搀扶着白老将军,语气恳求道。
少女紧紧的揽住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在夕阳的余晖下,就这样相依着走在这条看似平坦却满是陷阱的路上。老人说,他不能一直陪着少女走下去,这条路总有一天是要少女一个人走的。
天将黑了,叶绮被安瑜扶着在闺房和茅厕往返了多次。身体虚弱无力的叶绮再一次被安瑜半搂半抱的上到了床榻。
“这大概是最后一趟了。”安瑜给叶绮掖好了被角说道。
“上一次回来,你也是这么说的。”叶绮有些费力的白了安瑜一眼,有气无力道。
“行啊,公主还有力气瞪人,看来身体没什么事儿。”安瑜搬了个小凳子一边继续捣着药,一边对着叶绮调侃道。
安瑜说出这句话后,脸色猛的一红,她这句话怎么这么像赵谨言能说出来的话。其实,赵谨言那个人,笑起来的样子也还能看。
“你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一边捣药一边笑的这么诡异,你想什么呢?别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和我聊聊啊。”叶绮看着安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白到粉再由粉变红的变化着,更奇怪的是安瑜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一样,坐在为小暖准备的凳子上一边捣着药一边露出奇怪的笑容,像个傻子。
“有吗?没有啊。脸红吗?可能屋子热吧。嘿嘿嘿。”安瑜闻言,她抬起头看着叶绮神色特别憨的说道。说完还接着一阵傻乐的声音。
叶绮嫌弃的看了安瑜一眼,便扭过头不去看她了而是闭上眼睛等待着再一次腹痛和再一次闺房到茅厕的往返之路。一直到安瑜出去配药,叶绮都等到腹痛。看来,这还真被安瑜说中了。
“长公主,属下查清了。顾公子跟着顾太傅去江城寻隐世高人了。”许云一个飞身进了屋子跪在叶绮面前汇报自己查到的消息。
“去江城寻隐世高人?寻之作甚?”叶绮睁开眼睛,面色不解的看着许云问道。
“说是探讨才学”许云顿了顿,说道。
叶绮在心中轻蔑的哼了一声,既然都隐世了那么有再多的才华谋略又何用,能对这朝堂时局和各国争霸有什么高深的评判吗?讨论才学,说白了不就是去讨论官场之事。
“王齐那边,让程屿派人多多看管着。别让封将军一个不开心给弄死了,这个可是最重要的罪证。日后必有大用。等我身体好些了,就带小暖去看看芸娘娘。女儿,总归是有娘亲陪在身边才真正的快乐幸福啊。”叶绮原本还是威严算计的声音越说道最后越温柔忧伤。
许云见叶绮回想到了伤心的往事,他觉得长公主此刻也许不需要别人打扰。他行了一礼便轻声离开了。这个女孩儿无论展现了多么惊人的谋略和算计,但是她依然还是三年前那个雨夜里浑身是血淋雨奔跑的女孩儿。她其实,一直都很脆弱。一直。
在许云走后,叶绮一改忧伤神色而是眼神极其的狠厉。她说过,与她娘亲的冤死有关系的人她都不会放过,绝对不会。一个皇帝那里能那么轻易的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呢,特别还是这么大的错误。她从想要翻案开始,便从未考虑过借由叶穹她的父皇来翻这桩案子。
只有身份地位越高,才越有话语权。想要为自己的娘亲翻案,她就只能坐在那个万万人之上的位子。可是谈何容易呢,在她的面前有着三个皇子还有一个假皇子,更别说她还是一个女孩儿。
“娘亲这条路,还真不好走。绮儿不怕,绮儿找到能过这条路的办法了,娘亲等我。”叶绮翻身抱紧慕容泠缝给自己小老虎,怀念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