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头片子修为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么?
妖曜狠狠地瞪着白欢殣,无奈神器几乎全在白欢殣手中,根本无法靠近半步。“找死!真不亏是楼君知的好徒弟啊,既然你的修为已经如此之高,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妖曜舔了舔手指头,仅是一挥手,顿时化作一匹凶兽显现。妖曜暴喝一声,声音如同雷霆,响彻四方。声音一落,天空火焰滚滚,大片的天空直接就化为了火海,显然妖曜正在酝酿强大的绝学。“该死的!”声音一落,漫天火云汇聚而来。化为一头粗达数百丈的巨大火龙。这条火龙与一般的龙族绝不相同,拥有七爪六角,狰狞可怖。“呼!”火龙落下,化为一道火焰气浪,赴接下方的上古凶兽。
“轰隆隆!”
浩浩荡荡的凶兽精元在体内流转,真的就像一条条宽阔的江河般,奔腾咆哮。妖曜感到自己的力量,瞬间暴涨。他本身就拥有一条远古天龙之力,现在变化了凶兽它直接拥有了上古凶兽强悍无比的肉身不说,而且容纳的天地元气,也直接变到了原来的八倍以上。换句话说,妖曜现在的实力,直接就暴涨到了八条远古天龙之力!
“吼!——”
一声洪亮的咆哮响彻四周,一股可怕的力量笼罩方圆数千丈。只听得一声声惨叫,数千的妖族双目圆睁,眼中一片恐惧的嘶声惨叫。只是一眨眼的功法,妖曜、白欢殣三人周围数千丈范围内,化为死地。一头头妖族,躯体干瘪,倒在地上。它们死前,姿态扭曲,足以证明内心是如何恐惧。它们体内的水分连同妖力,以惊人的速度蒸发出来,逸出体外,化为一股股水气,没入妖曜体内。
这一次,自己再没法赢他了吧……
白欢殣顿时熄灭了承影剑剑光,抬头望了一眼灰色的天空,顿时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有一刹那,她有多希望,天空中能再出现那一抹白色不染纤尘的身影,楼君知,她的师父,仙界的定海神针,永远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明。永远是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缚,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然而,那个不染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救自己了吧……
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师父又怎可能救那么一个孽徒,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孽徒。
师父,原谅小殣,小殣不能拿回勾栏玉,还你自由了……
白欢殣再无力挣扎,一把扔开承影剑,一步一步靠近妖曜,走的无比的慢。千夜绯雪顿时慌张起来,难道这小丫头是因为畏惧一心求死了么?还是因为……
千夜绯雪慌乱之下,瞬移挡在白欢殣身前。
“不要!千姐姐,你傻了吗?你快走啊……”不可以!不可以!尘令上仙已经为了所谓的勾栏玉陪她冒险而死,光是一条人命,她就再偿还不清,她——不能再害了千夜绯雪!!绝对不可以!来不及多想,白欢殣身旁顿时蓝光大作,雾气弥漫,重重的妖气一下子将妖曜一掌逼出十几里远。
她是魔宗,她的法力,是父亲留下的。那么,又有谁能伤害她?妖曜捂住胸口,呕了口血,从墟鼎中取出追日靴,毫不留恋地就丢给白欢殣。
“妖曜,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魔君有令,让我将追日靴转交给你。”妖曜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白欢殣虽然不知道妖曜在想什么,但总归拿到了追日靴,还是救师父要紧!
“你就这么好?肯把追日靴交给我?”白欢殣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当然。你能救得仙界仙之尊者,我当然高兴。”只不过,让堂堂仙之尊者看着魔宗再一次出世,毁天灭地,却无力阻止,他会更加高兴。妖曜诡异一笑,化作一流黑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白欢殣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一般。
他?妖曜?肯就这样罢休就把追日靴给她了?白欢殣抿唇。
“欢殣。”
……
“欢殣?”
“欢殣?欢殣!”
千夜绯雪连连喊了白欢殣好几声,都见白欢殣神色呆滞,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魔界,千夜绯雪和白欢殣二人皆是站在原地,自白欢殣盗取仙器来,连连几日魔界众人都没有任何地杀机动静,另一边,曾被视为各派之首地天一山似乎翻了个天。
“孽种!孽种!楼君知,你看看你这几年来教出来的竟是这么一个孽种!!”罹诀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狠狠咬牙,似要将白欢殣碎尸万段一般。楼君知则不如曾经那般神采,没有了仙神,即使不消耗法力,法力仍是不断地往外流失,
“罹诀仙师,欢儿她年纪尚小,若是要怪,也只能怪我,太过于自负,收了白欢殣为徒,却没能好好照顾她……”
“住口!何来怪你之说!那孽种自从来了天一派,先不说为天一山惹下多少麻烦,单凭她现在盗取仙器,勾结魔界尊者,杀害同门尘令上仙的戴罪之身,就足以盘她十几次的死刑和无数次的流放!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为这孽种说话!?”
不等楼君知说完,罹诀就立刻打断这个“没头脑”的师弟,直接给了楼君知一顿撅。
他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山的哪个部位,而她,也不知道他的法力恢复了没有,还能不能撑住。
他错了。
楼君知一直把对白欢殣当作师徒之间纯洁的感情,却不想,原来他是爱她的……可是,他不能啊,欢儿是自己的徒儿,她可以爱上自己的师父,而他身为仙之尊者,身为白欢殣的师父,他不能爱上她……
若是让白欢殣知道,他对于她,是真的有爱,并且是超越师徒之间的爱,或许死,也瞑目了吧。罢了,罢了,所有的残忍,所有的天地不公,所有的滔天大罪,都让他承担吧……
欢儿,相信师父,你不会死。
你所犯下的过错,你所受的伤和苦,日后,无论如何,师父都与你一起承担。
楼君知叹了口气,看都没看罹诀和乔羽书二人,强撑着虚弱不堪地身子御风回到浅清殿。
“起初,他是块寒冰,别人想捂都捂不热的寒冰,后来,欢殣来了,他似乎就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他还是那般冷漠无情,却以自己的方式,以关怀而疏远的方式关心照顾着欢殣,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何君知会对欢殣这般疼爱。”乔羽书扇了扇折扇,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悠闲地迈出天一大殿,独留罹诀一人在大殿内。
“欢殣,江萧陵来信道,开天斧已到手,让我们速速赶到崂山派。”
“好,我们出发,现在就走,他……他,萧陵哥真的拿到开天斧了?可是……可是他明明什么都不会啊!”白欢殣张了张嘴,满脸似乎写着“惊讶”二字。
“快闭上你的嘴巴!都快能塞下一个苹果了!”千夜绯雪捏捏白欢殣的脸蛋,打趣道,她以前为什么就没发现原来白欢殣这孩子这么讨人喜欢?也难怪了堂堂仙之尊者会如此疼爱纵容她……
“欢殣,你刚刚耗费了太多法力,不如和我同乘一云?如何?”
“甚好。”白欢殣苦笑,点了点头,似曾经拽住楼君知袖袍一般拉住了千夜绯雪淡紫色的广袖,一下子跳到轻飘飘地云上。软绵绵地,不会往下掉,有千夜绯雪在前面,白欢殣似乎吃了定心丸一般,紧紧地环住千夜绯雪的腰,安静地闭上眼。仿佛回到了曾经和楼君知游历凡间之时,楼君知也是这么教她御风,御杖……
千夜绯雪的速度比白欢殣要快出一倍不止,白欢殣思考之余,二人就已经抵达了崂山派。
“萧陵哥,你真的拿到开天斧了?”
白欢殣急冲冲地上前拉住江萧陵的手,江萧陵点了点头,笑而不语,顿时灵光大作,开天斧悬浮在江萧陵手心之中。白欢殣一惊,顿时快速夺过开天斧,藏入墟鼎之中。
十五件仙器齐了……
就差被自己震碎的勾栏玉了……
拿到勾栏玉,就可以救师父了。白欢殣控制不住泪水,顿时觉得脸上湿答答的,却又不伸手去擦。
师父,你一定要等着欢儿回来,一定要撑住……
“萧陵哥,我们......该去哪里复原被震碎的勾栏玉?”
“东海海底,只不过,欢殣,你一定想清楚了,若是受到仙器的波动,魔宗必然会醒来,你师父应该告诉过你,你,就是三百年前魔宗剩下的最后一魄,三百年前的魔宗,或许是你,或许是你的父亲,你本是魔族,却不料遇见楼君知,才入了仙道。”
“我是魔宗之女,我知道,我三百年前被封印于了东海海底,是师父……师父亲手下的封印。”白欢殣始终不明白,上一世,她到底与师父发生了怎样的纠葛才能让师父对她,或者是她的父亲下如此狠手。
又或者,师父一直是这样吧……
从她从楼君知墟鼎内取走仙器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不能够在陪在楼君知身边,不能够再回天一山,回浅清殿的决定,只是,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