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
末离阁
床上女子呻吟了声,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淡粉色的床幔,微怔。
身下传来冷硬的感觉,让一向睡惯了柔软大床的她皱起了眉,虽然垫了些薄被。
如此真实的感觉,让她不禁疑惑。难道她还活着…?
不对,她记得她出车祸死了啊。
听人说过,人在临死前会有回光返照产生的幻境,难不成她现在就经历着?
她试着闭上眼睛,默默告诉自己,齐楚儿你已经死了,这只是个你幻想的梦而已……
“一,二,三,四……”可内心忐忑却又期待着。
如果老天爷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因为冷静下来的齐楚儿突然发现活着的美好,冲动地为了个出轨的男人自杀什么的实在是太愚蠢了。
果然,冲动是魔鬼。
这人啊还真是不能冲动,齐楚儿人生的第一次冲动就让自己呜呼哀哉了。
既不能报复到渣男还毁了自己,她还有很多美食没吃呢,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没去过呢,她还想爸爸妈妈哥哥了,呜呜……
齐楚儿暗自自我检讨着,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数到十,齐楚儿睁开眼睛,眨了眨,发现什么也没变。
这么说,她被救了?!OMG,真是太棒了!
齐楚儿本人是个无神论者。
此刻一阵感动,心想一定是她虔诚的内心被老天爷听到了,老天爷眷顾她了,内心顿时升起一种誓要好好做人的感觉,不辜负老天爷的成全。
然而,她动了动想要起身,却发现整个身子酸痛得厉害,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啊!”一向忍不了痛的齐楚儿,疼的喊出了声,又跌回床疲惫地喘息着。
妈呀,真是......太痛了,她再也不敢自残了,呜呜……
可是,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齐楚儿忍着痛,扶着床环视一周,发现这里的东西古香古色,充满了古代气息,看不出半点现代的痕迹。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这……”当有另一种刺激大于当前所受的痛感时,后者会取代前者。
齐楚儿便是这样,她本能地走下床,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天呐,该不会她穿越了吧?!
齐楚儿不敢置信地转了圈,慢慢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甚至揉了揉眼睛。
一切是那么真实地呈现在齐楚儿眼前,惊得她打了个冷颤。
虽说她闲暇的时候也会看几本穿越小说,也幻想过但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整个人还是懵了。
对了,镜子,镜子……齐楚儿喃喃自语,慌乱地找着镜子,想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直到看见铜镜里的人蓦地一怔。天呐,她是真的穿越了,还是魂穿。
虽然眼前的人长得也是极美的,但却说不上绝色,属于那种柔弱得让人想要呵护的美丽。
女子额头上包着白布,难怪头这么痛,原来头部受伤了。
白玉脸上有着弯弯的柳眉,小巧的鼻子,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沉静时如含情脉脉,此刻脸上讶异着,小嘴微张,眼睛圆溜溜的,苍白的容颜竟多了份俏皮的美丽。
以前的齐楚儿是妖娆艳丽的,并没有见过这种美丽,不禁有些看痴了。
一身白衣,长发散落,身材偏瘦,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腰身极细,古人说的弱柳扶风,不过如此。
可是,齐楚儿还是觉得这具身子太瘦了。
前世的齐楚儿对于自己的身材还是很骄傲的,经常调侃苏栾,某次惹毛了苏栾还被诅咒。
没想到,真是一语成谶,报应啊……
不过,既然老天让她可以重生一回,也不能事事称心如意,这可以后天努力的嘛,想着,铜镜里的女子,嘴唇一勾。
此时红木雕窗前粉色帘子微动,吹响了床幔上的风铃,发出一阵悦耳清脆的声音。
齐楚儿转头,看见一束阳光落在花梨木的桌子上,纤尘不染。左上方摆有一盆芍药,笔墨纸砚摆放整齐。
她是喜欢古代文化的,此时穿越时光能够亲自领略笔墨纸香,内心有些激动。
走了过去,发现砚台下宣纸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突起,她从中拿了出来,竟是一张画。
画上是个男子,齐楚儿惊得低呼了声,“哥哥?”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哥哥的画像?细看后齐楚儿还是发现了不同之处。
她哥哥齐聿的轮廓硬朗,眉眼间英气十足,炯炯有神的眼里有股天然的志在必得的自信。
而他一身墨绿色衣裳,长身如玉,眉如远山,眸似秋水,面庞俊秀柔和,让人不自觉地想起晚上的明月光,温柔而明亮。
齐楚儿最终的定论:这是两个人。
可古代女子的闺房里怎么会有男子的画像,这可关系着一个女子的闺誉啊。
看着宣纸上的折痕,藏匿的地方,显然这间屋子的主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的秘密。
莫非画上男子是她的心上人?不过藏在这里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吗?
想不通,不过既然她现在是这副身子的主人,齐楚儿决定小心藏好。
藏好后,齐楚儿好奇地打量起整个房间。
房间的布置偏简单素雅,床榻前摆放着的一张屏风,屏风里的题字吸引了她的目光。
走近一看,写着两句诗,“空门此去几多地?欲把残花问上人。”
前世齐楚儿对古代的历史文化很感兴趣,自然也对诗颇有研究。
这是唐人白居易的诗,借花的自然规律比喻人生无常,表达淡泊平和的心境。
齐楚儿挑眉,原身倒是个颇有品味的女子,不过伊人已逝,徒增怜惜罢了。
往前走,掀开挂珠帘幕进去便看见一张红松木圆桌和三张圆木实心木凳。圆桌上摆有一套釉陶茶具,茶盅冒着烟,显然刚泡好不久。
再往里瞧,便看见一个长型的楠木盒子,静静地搁在红木柜子上。
正欲打开,门“吱呀”一响,齐楚儿条件反射出声:“谁?”
难掩心里的惊慌,毕竟她还没有适应好这具身体,总有股做贼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