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膳,睡了个午觉后,齐楚儿又满血复活。
一想到下午要出去,齐楚儿就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就连步子也欢快了许多,甚至还不自觉地唱起了歌儿。
“昆仑有姑娘,策马似脱缰,十指无沾阳春水,却将长刀扛......”
“小姐,你跑那么快,等等巧芯。”巧芯在后面赶着齐楚儿,齐楚儿听到了回眸一笑:“就不!”
她就要跑快点,再快点,阳光如此充盈,如此美丽,越靠近府外,空气是如此的诱人。
齐楚儿忍不住用力拥抱着、呼吸着,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声。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仅仅吸一口,就勾起了齐楚儿体内的自由因子上瘾了。
“砰”地一声,齐楚儿被撞到在地上,小巧的鼻子蓦地一红,她疼得揉了揉。一双水似的眸子染上几分泪意。
谁啊?
待要责问来人,便看到一双黑色缎面靴子,往上抬眼,便是一身朴素的天青色长衫。
“可是摔疼了?”头上传来男人醇厚的声音,温柔的语气如同春雪初化,一下子暖到了齐楚儿的心。
“没......”这般温柔,齐楚儿倒是没了先前的恼气,低头道。
“地凉,快些起来。”这时男人伸出了手,齐楚儿看着男人的厚实的手,总觉得有些熟悉,皱眉。
究竟是谁会出现在这里,思来想去,齐楚儿心下有了很明确的肯定,可是心中又不是很确定。
这才抬头看清了他的脸,眼神一震,惊讶道:“父亲大人......”
齐远之微微一笑,直接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小姐!”这时,后面的巧芯刚赶了上来。看到齐楚儿跌倒了赶紧上前,发现是相爷后,立刻变了脸色,恭敬道:“相爷!”
待听到齐远之“嗯”了声后,巧芯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小姐后面。
齐远之看着齐楚儿微微苍白的脸,出声道:“这般急躁,可是要出门?”
“嗯。”废话,她都来到门口了,可不是要出门了。这是在没话找话吗?齐楚儿虽然腹诽,但面上还是柔柔弱弱地应着。
毕竟这人是她现在的父亲,一定程度上掌握着她在齐府的命运。
是大佬的人,得帮他顺毛。
“去哪?”很快,齐远之就进入了父亲的角色,对齐楚儿进行了盘查。
“万书阁。”齐楚儿想这个答案应该没啥问题吧,万书阁一听就是个看书的好地方。
一定能在齐远之心中有个好印象,想着,齐楚儿觉得自己出去的可能性更大了。
“去那里作甚?”关你X事,呃,这时齐楚儿内心的吐槽。当然不能对这大佬讲出来,可是他也管太多了吧。
都说去万书阁了,万书阁光看这三个字就知道一定是去看书的啦。
还能干什么?还是大佬您想干什么?
齐楚儿对上齐远之的眼睛,突然又怂了,垂下头道:“去、去买些书。”
怕他不明白,又追加了句:“我的书都看完了。”
此时齐楚儿真的很生气,但也自认倒霉,为什么光明正大的出府的时候会遇到这老头,哎,还要接受他的地毯式盘问。
她真是献上了今日份的艰难营生,欲哭无泪。
“买甚书?”齐远之瞥了眼齐楚儿,忽地皱眉。
“买、买......”齐楚儿倒不是真的出去买书,自然没想好,但很快她就找到了合适的书目。
这四书五经、但纲五常之类的,像齐远之这样的肯定很喜欢吧,齐楚儿信口胡诌道:“买《女诫》《四书五经》之类的书......”
“《女诫》、《四书五经》这类书,楚儿若是想看,可到爹的书房瞧去。”齐远之坦然说道。刚好这类书,他的书房有。
“圣人云:‘苟日新,日日新。’《女诫》、《四书五经》此类书籍再是深远流传怕也是昨日黄花,楚儿还是想去万书阁多多寻觅更胜一筹的圣言圣论。”
这大白话就是,你有是你的事,但你能保证你的是最新的吗?老娘就是要出去,找最新的看,不一定是《女诫》这些书......
“爹怎么没发现,楚儿竟这般好学?”
舍近求远,不会太麻烦吗?齐远之倒是有些弄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皱眉。
但齐远之这句平淡无奇的话,在齐楚儿听来就是赤裸裸地嘲讽。
竟这般好学?难不成她以前不好学,又想起她房间的那屏风,怕是这家伙根本不了解自己女儿吧!
大猪蹄子!还敢跑上来送人头?
“多学益智。”齐楚儿草草回答他,她已经没耐心了。
这下他不会还问她吧,齐楚儿心里冒着虚汗。
不过一直被动询问,齐楚儿决定主动出击结束这折磨人的父女对话。
“不知父亲大人有何推荐的吗?”抬起一双懵懂柔弱的水眸,齐楚儿露出温柔可人的表情,问道。
你还想说什么,我给你拿机会?
“......”某人沉默了会,看了眼府内景色,忽而回眸看着她缓缓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呵呵。她居然有个直男癌的父亲。此刻她真是想微笑着说声mmp,老娘不出去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都神他妈什么观念,气死她了。搞半天,讲了一箩筐,他心里原来是这想法。
“父亲教训的是。”齐楚儿端起笑容,向齐远之作揖道:“那楚儿先行回去了。”
你自个玩去吧!哼,气死她了!
齐楚儿转身,清丽的小脸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如同炸毛的小猫儿,就差伸出猫爪一通乱抓。
“慢着。”看着齐楚儿转身时僵硬的身子,齐远之醇厚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爹送你。”
“那就有劳父亲大人了。”
齐楚儿忽然一笑,急忙转身道。小脸笑的分外谄媚,活脱脱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免费司机,不用白不用。
齐远之轻哼了声,大踏步地往门外走去。齐楚儿亦步亦趋,跟的分外小心翼翼。
觉察到她的缓慢,齐远之回眸,睨了眼齐楚儿,声音便幽幽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既是知道有劳,酉时就给我回来。”
“......”妈的,谁让你送了。还不是怕不顺你的意,出不去吗?这才顺势答应的吗?
看来今日真是不宜出门,一出门就撞见这个渣老头。
不过他穿着便服的时候,竟是这般的斯文败类的模样,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跟那混蛋聊得那么开心。
可是,他方才的温柔,却又如此动人,而初见时的圆滑世故、焦躁易怒,倒叫她对齐远之不由得模糊起来,如同雾里看花。
花非花,雾非雾。齐远之非齐远之?
齐楚儿看着那抹青衫上了马车,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