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小清。”齐远之看着杜正清面色一凛,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口劝道。
听着齐远之话里的恳切,杜正清放下手中的茶,当即拒绝道:“兄长不必言说,小清什么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个不行。”
“小清。”他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齐远之皱眉,无奈道。
这时,杜缶回来了。甫一进来,就察觉到了二人的气氛明显不对,但又没看见齐安,只好乖乖地站到杜正清旁边。
到底发生什么了,这两人明明在他走之前,还聊得眉开眼笑,怎么他上完厕所回来后,这两人的气氛变得这么奇怪,一张脸比一张脸黑,不过还是他家大人脸黑的厉害。
“大人。”杜缶小心地瞄了两人,小声向杜正清报备了声。
谁知,一不小心成了整件事的导火索,细汗直流。
“既然杜缶已经回来了,那么兄长,小清还有公事未办,就先告辞了。”杜正清连忙起身,动作没有往日的温润,十分地利落,就像巴不得离开一样。
“杜缶。”看着杜缶没跟上来,杜正清眉色一拧,不悦道。
杜缶愣是没回过神,他家大人要走就走,为何要拿他当挡箭牌。没看到齐丞相那刀子一般的视线,愣是直直戳着他,他害怕地垂下视线,低低道:“是,大人。”
看着杜正清凛然而去的背影,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走?齐远之敛下眼底的异色,倏地站起来,喝道:“杜正清,你就这么自负吗?”
齐远之的声音醇厚有力,不仅喝住了杜正清,还吓到了杜缶,一个激灵立马乖乖转过身。很快看到局势一触即发,乖乖地躲在一边。
而此时,他这才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齐安,与他一般。二人遥相对望,一时无声胜有声。
看到那个背影停了下来,齐远之面色倏地沉了下来,眼里的厉色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很快一丝愧疚浮上眉头。
他是不是太过冲动了,他应该语气柔和一些,毕竟他还小.....
“我没有。”杜正清侧眸否认道。
“那你为何不答应?”齐远之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蹙眉问道。
杜正清沉静了会,忽地转身,蹙眉反问道:“我为何要答应?”
“难不成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我就必须答应。”杜正清双目凛然,毫不畏惧地看着齐远之,声音也越发的沉冷。
看着齐远之面色一怔,杜正清缓步走到齐远之面前,只剩一步之遥,停了下来,沉声质问道:“难不成就因为你与人为伍,我就必须加入吗!”
“小清。”看着杜正清眼里的黑沉,齐远之心里一惊,他为何要这么想,为什么就看不到他背后的好心......
看着齐远之眼里的痛色与不放弃的执着,杜正清面色不改,薄唇冷冷道:“你齐远之自甘堕落,我杜正清自是不屑苟同。”
“你。”他说什么,说他自甘堕落,他竟是这样看他的?齐远之一下子气急了,可是看着杜正清这双干净的几乎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的眼睛,齐远之知道他的脾性,也懂得容忍,更不愿发作出来,只好按捺住脾气,好声好气道:
“我知道,你不屑此举,可非常时刻当需非常手段。”
看他不说话,继续道:“难不成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力,就凭你手中的之物,就可以扳倒那人?”
话音一落,杜正清明显面色一僵,齐远之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很快怒道:“你还说你不是自负,你就是太过自负了!”
他自负,难不成要像他那样才不自负,可那是什么,恰恰是他的自负,他忘了,全都忘了。杜正清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看着杜正清执迷不悟,齐远之真是耗尽了自己的好脾气,叹气道:“小清,听兄长的话,莫要逞一时之勇。”
谁知,杜正清却置若罔闻,轻嗤了声,睨着他,露出眼底的阴冷:“当年你也是这样对他的吗?”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齐左丞相。”
齐远之被他的神情所慑,没反应回来,可却一字不落全听进去了。很快,心像被人打了一记猛拳,愣是喊不出任何声音,闷闷的膈着他。
不是这样的。他想告诉他,可为什么他不给他解释,就判了他死刑。不是说好了彼此信任吗,为何到头来他还是怀疑他?
“小清......”齐远之无助地喊着他,却等不到他任何的回应,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神,甚至隐隐红了起来,齐远之轻笑,他似乎早就下了答案,真是自负啊。
“你恨我。”原来你一直恨着我。
“我没有。”看着齐远之眼里平静的深沉,杜正清倏地转身,否认道。
看着他转过背影,齐远之眼里的落寞稍稍得到喘息,他否认了,可是这好像比没说还要伤人。
齐远之当即转身,目光落在那一盒龙井茶酥上,他不过也是一个送礼之人罢了,为何他要这么开心。
明明这就是一份不值钱的玩意。
“就算你恨我,我也是真心希望你可以考虑下,不要因小失大,顾此失彼了。”齐远之忽而开口,声音疏离而淡漠,说着忽然顿了下,微微侧眸,一字一字郑重道:“杜、大、人。”
待他说完,杜正清眸色一怔,他这声杜大人叫的可真好听,他第一次听的几乎快落下了泪。
杜正清微微一笑,倏地回身,待看到齐远之的背影时,忽地一愣。
时间过的可真快,他鬓华已改,心亦改了。
很快,杜正清垂下眼眸,俯首作揖道:“兄长的好意,小清心领了。”
话落,齐远之负在背后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就被另一只大手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