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记忆突然像又被擦了一边，变得更加清楚了。

那个时候，三哥总在晨跑后顺路替鹿纱纱买她最爱吃的小笼包，他们一起去游泳池，是三哥一直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玩，生怕自己出点什么事，自己哭的时候，是三哥一直抱着自己，任由自己趴在他的肩头哭得稀里哗啦。

“纱纱，三哥会永远保护你。”很久之前的一句话突然在鹿纱纱脑子里炸开了。

鹿纱纱满眼泪水，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三哥不会保护好自己呢？”

田甜开着车，开着车窗，任由风刮进来。

她也很乱，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鹿湛越，田甜还没决定要当律师，只是跟着哥哥去区里看病，就看见鹿湛越挺拔的身子在阳光下一动不动，汗水在他小麦皮肤上滚落，那双目中的坚定一下打动了她。

鹿湛越或许不记得自己了，但是她一直在努力靠近鹿湛越的路上，这次的越境d品案，田甜第一时间就应了下来，就是因为她知道鹿湛越也在这次任务中。

可是……

风猛烈地打在她的脸上，眼眶里的眼泪刚蓄满眼眶，就会被风吹干。

停好车，鹿纱纱推开车门就跑了下去，跑了几步又回头看向田甜，“甜甜姐姐……”

田甜站在车边，没有动作，她扯起嘴角，笑的勉强：“你去吧，在四楼。我，我等会儿就过去。”

鹿纱纱也不再管，转身进了电梯。

封北望紧随其后，他下车后，看到田甜蹲在她的车旁，捏着袖子抹眼泪，像个小孩子。

……

鹿景修刚和医生聊完，其实鹿湛越早就该醒了，只是后来才查出那子弹上还涂了一些毒。

犯人恨不得和他们做对的人被打死，就算没被打死，也要尽可能的折磨。

鹿纱纱在电梯上，看着那个数字慢慢变化，眼睛里的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哪怕她心里再怎么告诉自己，一定是假的，三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甜甜姐姐说得那样脆弱？

电梯门打开，她迈开有些发软的腿，走廊上，她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二哥。

二哥也很疲倦，胳膊撑在膝盖上，额头抵在拳头上，往常活泼开心的二哥现在也像抽掉了灵魂一样。

鹿纱纱心里有气，气他们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但是看到二哥这个样子，也心疼无比。

她走过去，鹿泽翰听到动静，慢慢抬头。

鹿纱纱看到了鹿泽翰满脸的疲倦，眼下还留着淡淡青圈。

“纱纱？”鹿泽翰声音沙哑，带着惊讶。

“三哥呢？”鹿纱纱问。

鹿泽翰欲言又止一会儿，看到鹿纱纱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吞进肚子里，他指了指旁边的门，“在这个房间里。”

没有再说话，鹿纱纱推门走了进去，她一看到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管子的鹿湛越，心就像收到什么刺激，猛烈收缩而痛的厉害。

鹿纱纱捂住胸口，嘴角扯起的同时，眼睛里也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也好，视线也清楚了很多。

“三哥？”鹿纱纱走到鹿湛越的床边，那只大手的手背扎着针，鹿纱纱都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所以她只能伸手紧紧抓住他的大拇指。

生日那天，她还躺在三哥温暖宽厚的怀里，她的书桌上还摆着三哥送自己的那朵蓝色妖姬，她还在等三哥没发给她的那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