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原本寂静漆黑的山林却零星分布着一些火点,不断有喝哧声、欢呼声、箭离弦声、动物呜咽呻吟声传来,闻昭看着手边不知第多少杯的茶水,忍住想吐的冲动,看了眼与魏书薇和魏书悦姐妹聊得不亦乐乎的刘后,站了起来,捂着肚子,走到她们面前,抬手
“母后,臣媳想去小解。”
刘后停住话头,睨了眼闻昭,不甚在意地点头,继续回头与魏书薇说话,闻昭闭眼,这个老妖婆!既然不会狩猎何必跟来!来了就算了,还要拖着她陪着,陪就陪吧,你到好,自己和别人聊个没完,倒把她晾这儿了,憋死她了这一下午!想着,闻昭看向与她一样被晾在一旁的许念青,她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绣了一下午的花鸟儿,闻昭真是打心眼里佩服她。感受到闻昭的目光,许念青看向她,笑笑,瞟了眼笑成一团的女人们,放下绣绷,走到闻昭身边
“三嫂,我陪你一起去吧。”
闻昭点头,想她终是也不能忍受了。
“嗯,走吧”
祁姝和碧儿跟着二人出去,刘后看了她们一眼,不屑撇唇,心中冷笑:两个碍眼的东西!正想着,营帐外一阵欢呼声传来,魏书悦欣喜道
“母后,是父皇他们回来了!”
刘后点点头,拿开青瓷器和毯子,在于嬷嬷搀扶下站起来
“出去看看吧,看看你们的父皇和哥哥们带了什么回来!”
“遵命!”
魏书悦滑稽福身,三人跟在刘后身后走出营帐,外面,灯火通明,将士们举着火把挥舞着,呐喊着,情绪高涨,魏冀梁大笑
“各位,承让承让!”
今天他运气好,和许奕、高询一队,捕获的猎物是别人的两倍,暂居第一。而天启帝、魏青徐、闻儆元那队以三只之差落后他们。至于他的三弟,搭上周思尧和魏荆扬,三人一下午,只猎了一只瘦弱山鸡,可把他乐坏了,平日里,最是看不惯魏镜拿腔作势,狐假虎威的德行,这次算是扳回一程了。
“切,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们只是运气不好,明日,明日我们一定会超过你们的!”
魏荆扬边揉着左腿边反驳,他今天也太倒霉了,刚上山便摔了一跤,所幸没伤到要害,马也跑了,三哥为了照顾他,让周思尧一个人去狩猎了。要不是他拦着,他们俩恐怕下午那会儿就回来了,要是那样的话,二哥岂非笑掉大牙!
“你的腿怎么了?”
天启帝下马,脱下披袍放于朱承德手上,向魏荆扬走了过来,魏镜上前,抬手下跪
“儿臣无能,未照顾好四弟,上山的时候,他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
魏荆扬赶忙上前解释
“父皇,不关三哥的事啊,是孩儿自己不小心摔的!都怪孩儿太过大意了,衣服被那长树枝给勾住了。”
刘后率魏书悦等人上前,听见他们的谈话,走到魏荆扬身边,担忧地问
“四子这是怎么了?”
看了眼他揉着的左腿,裤脚裂开一块儿,血迹隐隐可见,皱眉
“怎么把腿给伤着了!”
刘麟回头
“来人!快去把刘太医请来!”
“是!”
刘麟扶着魏荆扬,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魏镜,突然哭泣道
“四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要如何向玉妹交代。”
魏荆扬的生母已逝先皇贵妃刘玉是刘麟的堂妹,生前与刘麟关系最是要好。魏荆扬忍痛劝慰
“母后,孩儿无碍,小伤,小伤而已!”
说着魏荆扬挣开刘麟,刚想转两圈给他看看,谁知一动,便跪倒在地,众人惊呼,刘麟赶紧和侍卫扶着他进帐篷,天启帝看了眼仍旧跪着,一言不发的魏镜,皱眉,淡声
“先起来吧。”
魏镜点头,有些恍惚,待众人都进了帐篷才慢慢站起。
闻昭小解完毕,叫了声许念青,问她好了没有,无人回应,闻昭皱眉,走出去,见祁姝和碧儿还站在原地,不远处有几个侍卫背对着她们,恭敬地站着
“五皇妃还没出来么?”
祁姝和碧儿摇头
“主子不是和您一块儿进去的么?”
闻昭一怔,有谁规定一块儿进去就一定要一起出来么?她还以为许念青已经出来了呢。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她也不好这么说出口,看看四周
“要不我们再等会儿吧,说不定她要大、解呢。”
那两个字她不太好当着外人的面儿说出口。碧儿点头,过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出来,碧儿急了
“主子该不会迷路了吧?”
完了完了,主子丢了,五殿下不会放过她的!
闻昭皱眉,心道:不会真出事儿了吧!想起上次击鞠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闻昭心里一咯噔,兀自镇定,安抚碧儿
“你先别着急,我知道她在哪儿上的,我先去叫她,要是真没有,你们再去叫人来寻。”
碧儿哭咽点头
“您快去!”
闻昭转身回到之前小解的地方,在四周边找边叫许念青的名字,依旧无人回应,闻昭心下一沉,走出来,对碧儿和祁姝道
“没有!你们快回去找些人过来帮忙!”
碧儿差点没吓晕过去,祁姝接住她,晃了几下,碧儿才回神,二话不说,便朝帐篷那儿出跑去,闻昭叫来一直守着的几个侍卫,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而后拉着祁姝去找人,片刻,山谷里便回荡着‘许念青!’、‘五弟妹!’、‘五皇妃!’的呼喊声,两人在林子里叫唤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应,闻昭停下,她有点后悔带许念青出来,更后悔刚才忘记拿火把了,现在黑灯瞎火的,晚上天气也不好,连片月光都没有,闻昭撑着腰,绞尽脑汁想办法,正在这时,祁姝叫住她
“小姐,你听!”
闻昭侧耳
“啊!”
一声惊叫传来,二人对视一眼,闻昭指指前方
“好像在前面!走!”
二人跑过去时,便见两个黑影叠在一起,许奕的声音传来
“五皇妃,别怕,是我,许奕。”
闻昭叫了他们一句,走过去,见许念青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耳朵,拼命摇头,口中念念有词
“别过来!别过来!”
“她怎么了?”
闻昭走到许念青身边,蹲下,拍拍她
“五弟妹,是我,我是闻昭,你怎么了?”
“我刚刚取完最后一只猎物回来,便被她撞到了,正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就来了。”
闻昭轻吁一口气,半抱半扶起许念青
“我们刚刚出来,小——,她可能是因为迷路受到了惊吓”
闻昭一边轻拍许念青的背,一边柔声
“不怕了,啊,我们在呢,念青不怕了!回家了。”
许念青靠在闻昭怀里,停止念叨,闻昭以为她缓过来了,放下心来,却听抽泣声传来,闻昭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看了眼干站着的许奕,问
“你有火儿么?这里太黑了,你点着火,她可能会好一点儿”
许奕自袖中摸出火折子,吹亮,照着她们,闻昭边哄慰许念青,边带着她往前走,许奕和祁姝在前边为她们引路。
军帐内,太医小心翼翼地察看魏荆扬的腿,边敲边问,魏荆扬呲牙咧嘴一一作答,好一会儿刘太医才诊断完毕,看着魏荆扬欲言又止,天启帝见状,皱眉
“他怎么样了?”
刘太医深锁眉头,颤颤巍巍跪下
“陛下,经过臣刚才的断验,四殿下这是小腿骨折损,要是再晚些,依臣看,四殿下这腿,便是要废了!”
众人大骇,未意识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刘后慌张拉着刘太医
“那,那还能治么?”
于嬷嬷扶着她,低声
“娘娘,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您可别先乱了阵脚。”
刘后擦擦泪,点头,这魏荆扬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也算是她的半个儿子了。
“娘娘勿要担心,治倒是能治,只是要花费些时日,若是早些送来,便也不至于如此麻烦。”
闻言,刘麟看向魏镜,走过去,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厉声指着
“都是你!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把他送过来!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为了区区输赢,竟然残害你的亲兄弟!”
魏镜看着她,这个女人,面目狰狞,多么熟悉的样子,这才是她对他该有有的脸色!脑中几个人影闪过,魏镜怔愣着,不发一言
“哥哥,哥哥,你带我出去玩吧,我想去吃东街的糖葫芦。他们说,只有你才能独自出去游玩儿!”
“没空。”
少年不耐烦道
“哥哥哥哥,你这个大坏蛋!呜呜,我讨厌你!”
男孩说着推了少年一把,哭着跑开了,少年犹豫片刻,追了上去,拦住男孩
“走吧,你想吃哪家?”
街上,少年一手牵着男孩,一手帮他拿着糖葫芦,而男孩嘴里正吃着一个,稚嫩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路过一家卖小玩意儿的摊子,男孩看着小人偶,目不转睛,停下脚步再也不肯走,少年蹲下,指指对面的小玩意儿
“想要?”
男孩点点头
“母后不让我玩,我一个也没有!”
少年看看车水马龙的街道,犹豫片刻,最后让男孩拿着糖葫芦,嘱咐他
“那你在这儿等我回来,我去帮你买,你不要乱走。”
“嗯,哥哥快去快回。”
少年走过去,一辆马车经过,刚好挡住他的路,待马车通过后,少年来到商摊前,买下男孩心仪的玩偶,回身,哪还有男孩的影子,地面上只留下一串未动过的糖葫芦,少年一下懵了,发疯似的寻找,一路问下去。直到夜幕降临,女人凄惨而又悲恸的哭声响起,男人看着他,目光似前所为有的严厉,女人哭了一会儿,跑过来,抬手给了他几巴掌,打完还不解气,疯了般抓着他的领子,嘶吼
“你个畜牲!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儿,我跟你没完!我打死你!”
说着,女人还要抬手,少年跪在地上,安安静静,任由女人辱骂抽打,始终无悲无惧,直到他的嘴角有液体流出,少年才抬起青肿的脸,看向始终无动于衷的男人,失望地闭眼,就在女人的手再次劈下时,男子似看到他眼中的绝望,还有那么一丝丝请求,终于,男子抓住女人的手腕,拿开,低斥
“够了!”
女人扑在男人怀里大哭着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的青徐啊!我唯一的孩子啊!”
正在这时,脚步声响起,梁皇后踏着星辰,为他带来一束光。看着他的脸,梁后露出一副悲悯的神色,扶起他,看向依偎的二人,厉声
“谁让你们动我的儿子了!”
男人放开怀中女子,看着梁后,指着他
“你问问他吧。”
梁溪冷笑,朝身后唤了一声
“带过来吧。”
宫人抱着酣睡的男孩入殿时,女人尖叫一声,如疾风闪电般冲过去,一把抱住男孩,失而复得的惊喜跃然展现
“我的儿啊,你吓死娘亲了。”
男孩惊醒,眼中满是无辜和恐惧,哭号
“哥哥哥哥,快来救救我!”
女人恨恨瞪向少年,哄着男孩,梁后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在一片惊呼声中,突然扬手一甩
“啪!”的一声脆响,女人吓懵了,男孩呆愣着不敢出声,梁溪厉笑
“本宫的孩子,只有本宫才有资格教训,这一掌是还你的!”
说完拉着少年,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身后是女人鬼哭狼嚎般的咆哮。那一刻是少年,仅有的,亦是最后的温暖,虽然事后他被梁后罚跪一晚。
“王爷?魏镜?相公!”
呼唤声传来,魏镜握紧的手心松开,看着闻昭,恍若隔世。闻昭呼出一口气,今天晚上留给她的惊喜实在太多了。刚刚走到一半,魏青徐那个疯子就冲了过来,搂着许念青劈头盖脸地给她一顿臭骂,闻昭当即就火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不给那孙子点颜色瞧瞧当她是好欺负的!打架骂人她闻昭就没怕过谁!撸起袖子,便和魏青徐开吵,不过片刻那家伙便败下阵来,刚出完一口气,闻昭昂首挺胸地来到营帐,却见刘麟疾言厉色,呲牙咧嘴,扬手给了魏镜一巴掌,闻昭不知为何,心里那个气啊,这对母子,欺人太甚!闻昭站在魏镜前面,看向刘麟,突然泪流满面
“母后,您这是为何?相公可是做了什么杀妻弑母、烧杀抢掠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事么!您要忍不住当着这么多人,当着父皇的面儿打——!您怎么下得去手!这让相公以后要如何立足?”
闻昭哭着顿了一会儿,回头,摸着魏镜的脸,洁净的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闻昭莫名心疼,咬牙,朝魏镜暗暗使眼色儿,魏镜抿唇,拉下她的手,摇头,柔声
“昭儿,我没事,是我不对,没有及时送四弟就医,导致他差点,失去一条腿。”
闻昭一滞,看向躺在床上正在让太医上夹板的魏荆扬,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声音哽咽
“四弟,你在这儿,为何不把事情说清楚,相公一向宅心仁厚,平日里又总是在我面前夸赞你们,爱护兄弟姊妹之心,光辉可鉴!我绝不相信,相公会见死不救的!”
魏荆扬仰头看向闻昭,满眼愧色,刚刚他被刘后那气势给震蒙了,此时,在闻昭审视下,心虚不已,冷汗直冒,好一会儿,才对天启帝道
“父皇,母后,此事真的不怪三哥,我受伤之时三哥再三劝阻让我停止赛事,并欲将我送下山,都是孩儿无知,坚持己见,这才导致如今这般情况。孩儿不孝!请父皇母后责罚!”
而后看向魏镜,抱拳
“三哥,荆扬羞愧,让您受委屈了。”
误会解开,众人满怀同情地看向魏镜,闻昭冷笑,一群虚伪的人!回到魏镜身边,准备再接再厉,这时一声低斥传来
“昭儿!不得无礼!”
闻儆元出现时,闻昭正又在准备酝酿泪意,见老爹过来,闻昭一怔,转念一想,此事是他人有错在先,她不能害怕,想着,闻昭抹抹似有若无的泪水,走到闻爹身边,委屈巴巴
“爹!女儿怎么这般命苦,女儿以为,嫁与似相公这般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天之骄子的人物乃女儿终身之福分!怎料今日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相公之遇倒还不如街上叫卖的小贩呢!”
闻儆元头疼拧紧眉头,他以为他这个女儿嫁出去自己就能省心了,唉,哪知道,这才多会儿就又惹事了,刚刚来的路上祁姝都给他交代了,你说这死丫头,胆儿怎么这么大!还得理不饶人了她!
“昭儿!住口!不得胡言!”
而后拉着她在天启帝面前跪了下来,诚恳
“陛下,老臣无用!让您看笑话儿了!”
至始至终冷眼旁观的天启帝终于舍得行动了,目光在几人之间逡巡,最后定在闻昭身上,看着她,神情莫测,沉声
“那,三媳妇儿,你要如何啊?”
闻昭眨眨眼,埋头思量片刻,众人以为她开始害怕了,心说,终究不过一个妇人。谁知,不过少顷,闻昭抬头,说出来的话差点让他们惊掉下巴,只听闻昭道
“父皇,儿媳肤浅,如您所闻,可能儿媳说话确实不够中听,请您谅解。毕竟,儿媳那么爱着相公。”
闻昭顿了顿,忽然回头看向魏镜,魏镜面上并无特别惊讶的表情,只是心底异样的感觉划过,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她身上,有他一直渴望的东西。魏镜走向闻昭,目光平和,在天启帝面前跪下
“父皇,请原谅昭儿的鲁莽,一切都是儿臣的错。”
闻昭哼笑,反驳他
“相公何错之有?”
而后抬头看向天启帝,表情严肃
“父皇适才问儿媳要如何,儿媳深思,虽说儿媳称不上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但,身为天朝子民,儿媳一直明白也遵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古德。也知父皇一直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准绳来约束自己和众人。儿媳以为,此事,乃是母后有错在先,出手在前,母后,应给儿媳,给相公,给众人一个交代!’”
闻昭这番话下来,众人脸色骤变,心说这岐王妃着实剽悍!有胆量啊!刘麟听了闻昭一席话,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表情简直冰冷到了极点!魏书悦一脸崇拜看着闻昭,许奕暗暗扬唇,魏冀梁饶有兴趣地看着,心里更加坚定要与闻昭比试一二的想法。这女人有胆识!天启帝坐在主位看着跪着的三人,双手搭在膝盖上默然不语,眸色深沉,帝王威仪让人不寒而栗。良久,久到闻昭以为他会让他们一直这么跪下去时,天启帝开口,话却是对着刘麟说的
“皇后,朕想,你应该知道如何处理吧?”
刘后一惊,险些摔倒在地,于嬷嬷再次扶住她,刘麟只觉气血上涌,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转身走到天启帝面前,俯身扶起魏镜,艰难地动动唇,犹豫半天,在众人注视下
“镜儿,是母后错了!母后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就出手打你!母后错了,对不起。”
魏镜一滞,袖下的手紧了又松开,微微扬唇
“母后,是儿臣不孝,让您们担忧了。”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闻昭,拉起她,搂着她的肩
“今日,昭儿鲁莽,请您,念在她对儿臣一片赤诚之心上,莫与她计较,儿臣愿承担一切罪责。”
刘麟咬牙,强忍心中怒火,好你个魏镜!反将一军,这下倒全部都是我的不是了!面上却笑笑
“镜儿这是说的哪里话,是母后昏了头,母后怎会怪你们。”
刘麟转身,看向天启帝,欲言又止,天启帝却看也不看她,起身扶起闻儆元
“爱卿,令爱,朕的好儿媳,今天,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呐。此女,日后前途无可限量!”
闻儆元背后直冒冷汗,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强自镇定,抬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陛下,您真是抬举臣喽!闻昭不知事,陛下宽宏大量!臣不胜感激!”
天启帝拍拍他的肩膀,一扫众人,威严的声音传来
“都散了吧!明日之战,众卿可要尽心尽力,赢了自有奖赏!输了嘛,惩罚也是不能少的!”
“是”
众人沉声作答,片刻,便都离开,闻昭和魏镜对视一眼,拉着闻爹和祁姝,相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