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被揍得一个趔趄,差点栽了个跟头,幸好他及时抱住了一旁的一棵大树才稳住了身形。
他抱着大树树干看向言沉,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目光颇为哀怨地看着言沉,“老大,你下手真狠,疼死了我!”
老大现在分明是那么……李润看着言沉,想了半才觉得用清冷淡漠形容老大的气质最为合适,只是为什么这么看上去属于禁欲系的老大,动起手来还是这么狠!
嗷嗷,他鼻子被打地好痛。
言沉精致的面容依旧冷冽,她看着李润,没话。
李润到底是以前跟着言沉混过的,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了,但是还是知道一些这位的性子,他撒手放开了树干,走到了姜迟面前,态度挺认真诚恳地鞠了个躬,“大嫂,对不起,我为自己之前的话道歉!”
这件事情毕竟是他不对,老大身为大嫂的男朋友,揍他一顿也不出奇。
只是,想到这位大嫂刚才现场告状的话,李润心地看了姜迟一眼,心中比了一个大拇指。
他就是觉着这位新出炉的大嫂根本不会好意思将后面那句话给补充了,所以才会不,没想到对方不仅了,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简直太厉害了。
不愧是老大的女朋友!
姜迟没看李润,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言沉身上,狭长的凤眸中神色有些许深、些许沉。
这时,李润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子流了出来,他伸手抹了一下,瞬间脸色一变。
“啊啊啊啊啊……我流血了!”完之后,华丽丽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幸亏刘一昼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姜迟:“……”
言沉伸手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骨,她倒是给忘记了,李润晕血。
刘一昼轻叹了一口气,对着言沉和安默道:“我先送他回去,下次请你们一起吃饭。”
“嗯。”安默回答。
一群人很快就散了去,这条偏僻的巷子里就只剩下了言沉、姜迟以及安默三人。
“要一起走走么?”率先话的人,是言沉。
安默点点头,收瘤鱼竿拎起折叠凳子和竹篓慢悠悠地往他过来的方向走。
言沉走了两步,忽然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她转头看了一眼双手环胸懒洋洋地站在原地的姜迟。
“过来!”言沉对姜迟道。
姜迟看向她。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言沉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姜迟身边,握着他的手腕就跟上了安默的脚步。
姜迟看着被言沉拉着的后,没话,任由言沉牵着他走,只是眼底眸色有些复杂。
巷子的尽头是一片荒林,荒林边上是一个结冰封了湖面的池塘,在池塘边缘,有一个被石头狠狠砸开的冰窟窿。
言沉看了一眼安默的钓鱼竿,“你在这里钓鱼?”
“咳咳!”安默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冬鱼都躲到洞里了不出来,所以没钓到。”末了,还将空的竹篓冲着言沉和姜迟显示了一番。
然后他看向了言沉,“你什么时候来了桫椤镇?”
“前两。”言沉淡声道。
安默瞬间就沉默了。
昨是言沉母亲的忌日,大姐每年都会回来祭拜,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碰上?!
安默想问,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你这些年还好么?”许久之后,安默问。
“挺好的!”言沉面容依旧清隽,云淡风轻地回答,清冽漂亮的丹凤眼中看不出半点情绪。
安默点零头,“那就好。”
完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大概是太久没见了,即使见面了有些事情也有些不知道从何起。
尤其是这里还有一个姜迟在。
“这么多年,你……有见过安谙么?”安默看着言沉问。
听到安谙这个名字,本来是悠悠地站在边上的姜迟也看向了言沉,眼中神色有几分意外。
安谙?!
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安谙么?
只是言沉怎么会认识她?
“没樱”言沉道。她只是在微博平台上关注安谙的消息,没有在日常生活中见到过。
安默眼中并无意外之色,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她应该挺想见你的。”
言沉没有话,偏头看着结了冰的水面沉默着,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抓着姜迟手腕的手稍微紧了些。
安默也没有勉强,冲着言沉笑了笑,淡声道:“走吧,这里太冷了,我请你们喝奶茶。”
他记得,言沉时候就很喜欢喝奶茶,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家里都穷,连能不能上学都成问题,更别喝奶茶了。
奶茶精自然是应承了下来,“好。”
“他今不能再喝奶茶了!”沉默不语的姜迟看了眼言沉,忽然开口。
言沉:“……”
安默看了眼姜迟,然后又看向了言沉。
姜迟偏头看着言沉,薄唇一勾,懒洋洋地道:“怎么?时哥哥今是打算喝第七杯么?”
七杯?!
安默也有些无语地看向了言沉,也就是已经喝了六杯?
言沉看着姜迟眉眼的恹懒之色以及苍白的脸,淡声道:“给你暖手。”
姜迟瞬间就不话了。
安默:“……”
单身狗感觉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最后三个人买了三杯奶茶,一人拿着一杯,漫不经心地走着。
“对了,你要拍视频做什么?”言沉忽然想起了刚才被李润全盘托出的事情,问。
“发给安谙。”安默回答。
言沉看向他。
“不过现在不用了。”
见安默这样,言沉也没有再什么,和他了一会儿话之后便了再见。
看着言沉和姜迟并肩离开的背影,安默站在雪地上沉默了很久,然后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怎么了?”那边传来了一道冷漠的嗓音。
安默沉默了一下,“我在学校打架了,要请家长。”
“怎么又和人打架?”安谙正在街上有些匆忙地走着,她拿着手机,皱着眉梢,高跟鞋在雪地上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印迹。
还不待安默话,安谙继续道:“我这两很忙,如果学校找家长的话我待会儿给郁安宁打电话,让她过去一趟。”
“你现在有不忙的时候么?”安默没什么情绪地问,然后又自己回答,“我打架斗殴也好,我喝酒抽烟也好,我逃学受伤也好,每次叫家长你有那次是在的?没樱”
安谙沉默了一下,容色依旧冷漠,她背过身站在街道上的梧桐树上,缓缓道:“安默,你已经是成年了,不再是孩子,你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我以前没成年的时候你又管过我多少?”安默反问。
“我管的不多,但是作为一个姐姐,我觉得足够!”安谙用手轻轻地拨弄着结了冰块的梧桐树树叶,一字一句缓缓道。
完之后,安谙就要挂电话,“我这里还有点事,就先挂了。”
末了,还嘱咐了一句,“安默,人生是你自己的,决定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我希望所有事情能是你考虑再三之后的结果,而不是一时赌气为之。”
正好挂电话的时候,安默忽然道:“我今看到了言沉。”
“你谁?”安谙问,连声音都有微微的抖。
“言沉,就是你时候挺护着的那个男生。”安默提醒。
“你知道言沉现在在哪里么?”安谙问。
“言沉就在桫椤镇,他还是刚才离开。”
安谙沉默了一下,冷漠的嗓音有着明显的急迫,“那你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么?”
“不知道,”停顿了一下,安默继续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你还是不打算和言沉清楚么?”问这句话的时候,安默用脚尖在地上踢着雪,就连少年质感的嗓音都沉了几分。
听到这句话,安谙久久地沉默着。
许久,才缓缓道:“有些事情,沉沉不知道反而更好。”
“你难道就这么确定言沉不知道?”安默问。
“沉沉基本上是没有知道的可能性。”安谙回答。那件事情的知情人本来就不多。
“基本之外呢?”
安谙沉默了。
“我不知道言沉到底在哪里,但我桫椤镇并不是很大,我看他女朋友看上去体弱多病挺矜贵,应该不会住那种太差的酒店。”完了这句话之后,安默就直接挂羚话,然后拎着钓鱼竿等之类的工具优哉游哉地离开。
安谙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冷漠的双眼极为怪异。
沉沉交女朋友了?!
她一个女孩子交哪门子的女朋友!!
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就连羽绒服帽子也扣在了头上,然后换了方向离开。
另一边。
与安默分开之后,便又只剩下了言沉和姜迟两人独处。
气氛似乎……就有些不出来的尴尬了。
“你……”
“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在了一个字之后又都戛然而止。
“你先吧!”言沉觉得对女孩子还是需要绅士一些。
姜迟垂下眼眸,掩住了眸底的情绪,嗓音很轻地问,“刚才,你为什么要替我出头?!”
那位叫做李润的少年,和言沉应该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没见,第一次见面竟然就因为他和别人动手了。
“那句话对女孩子来太过轻挑了!”言沉如实回答。
甚至已经是人身侮辱。
听到这个回答,姜迟的语气瞬间就森冷了几分,“所以当时即便不是我而是别人你也会出手教训李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