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朝中有暴敛横征,狼心狗行之吏,卖官鬻爵,坏了官场风气。既然他们能出卖官职以聚敛财富,爷何不建议皇阿玛以低等爵位、挂名之官职,从富商手中换取银财。士农工商,商人最末,他们想破头的梦着改换门庭。如今给他们一个登梯,必然会喜不自胜。”
佟宛颜声着,不敢让别人听到。
哪怕毓庆宫管的再严实,也要以防隔墙有耳和人心易变。
胤礽心慌慌的看着她:“这是谁与你的?”
他神色郑重,并且有一丝惊慌害怕,唯独没有惊喜。
佟宛颜蹙起眉头,轻声问道:“爷,我是不是想错了?这是我自个儿琢磨的,不曾有人在我耳边过政事。”
胤礽把她抱到床榻上,脱去鞋履,给盖好被子。
“得亏刚才没让人听见。你啊,平日里聪明,政治嗅觉却差了些。”胤礽松了口气,不是有人故意带坏佟宛颜就校
佟宛颜不解的望着他,求解惑。
“隋朝之前,寒门少高官,皆是士族门阀掌权,连帝王见了高门姓氏,也要以礼相尊,不敢慢待。后来,有了科举选拔,寒门学子苦读数十年书,为的就是为子门生,入朝为官。而帝王也少受权贵威胁,可取官员无数。文人傲骨,面子上视金钱如粪土,极为不屑。倘若有朝一日,商人能凭借万两黄金就能得了官职,他们苦读书本又有何意?”胤礽徐徐解释道。
“仅是名头好听些的爵位,或是芝麻大的官职,不能插手政事,也不成?”佟宛颜想的是只让商人面上有光,从未想要商人靠钱财左右政事。
胤礽温柔的替佟宛颜拆下头上发簪:“孤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你却不懂人心贪婪,永远不知满足。今日给他们一个虚名,明日他们就能拿着虚名,给家里其他子弟铺出一条坦荡大道,真正走入权利中心。财帛易动人心,商人多狡诈奸猾,骨子里没有大多遮羞的底线。若让他们靠钱财上进,下就乱了。”
“爷是担心官商勾结,遮了为帝者的双眼耳朵?”佟宛颜道。
“聪明。便是如今,朝中有几个大臣敢自个儿两袖清风,不知庶务。真让那些商界大鳄来,依着他们的心眼儿,定能钻出漏洞无数,不定正经读书人都能让他们坑害一片。”胤礽道。
“这仅是其一。”胤礽卖个关子,徐徐善诱的掉着佟宛颜的胃口。
佟宛颜果然好奇,她急急问道:“那其二呢?”
“商人重利,性好奢侈享受。人性多样,有人爱清贫、有人爱富贵,孤不予评价。但是,商人不是无本生利,他们的财富从哪儿赚来的?”胤礽问道。
佟宛颜飞快答道:“羊毛出在羊身上,百姓会被捋羊毛!”
“就是了。是商人供出钱财,实则大头还是百姓出了。”胤礽欣慰道,他的颜就是聪明。
佟宛颜又疑惑道:“那找大臣们追回欠款,他们就不会盯着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御史是作甚的?你个脑袋瓜子,想着别的还好,政事太过复杂,圈圈绕绕杂乱如麻,别忧思过多,伤了你自己身子。”胤礽笑道。
佟宛颜嘟嘟嘴:“我担心爷嘛。爷,其实追缴欠款的事儿,最适合让泼皮流氓来做。您和四弟都是正直敞亮的人,太过较真确实不合适。我这儿有个人,爷去问指定能有点儿用。”
胤礽道:“哦?”
“鄂伦岱!”佟宛颜字正腔圆的吐出三个字,胤礽闻言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