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男人赤裸上身,只穿了条松垮垮浅灰色运动裤,半掩住胯上两条深刻人鱼线。烟灰色头发湿漉漉,站在煎锅前懒懒散散煎鸡蛋。有点眼熟,风头正盛大明星叶澜启。
真相大白,原来国民新晋男神叶澜启的秘密地下男友是容枭,绝对价值百万的劲爆消息。
柳柔则还没来得及八卦,没过一会儿,房间深出又走出一个抓着头发同样赤裸上身的男人,五官精致立体,相较容枭要温和许多,有些似曾相识。是容耀。
这两个人又是什么情况?湿湿嗒嗒模样像事后。柳柔则腐女之魂熊熊燃烧,躲在容枭身后捂着嘴巴直跺脚,狐狸般眼睛眯成一条线。
“大哥…你怎么来了?”容耀头发湿漉漉,一路滴水,水珠顺着结实背脊滑落,隐入裤腰。表情有些意外,明显没有料到会在此时此刻此地看见到自家兄弟。
厨房里叶澜启放下锅铲,匆匆套上T恤,呆傻傻叫了声大哥好。狭长丹凤眼扫过去,看到一个表情诡异小小身影,朗目弯眉,好生精致,讷讷开口试探:“Angel?”
柳柔则惊讶,不晓得叶澜启如何知道自己英文昵称。
“常听澜旌提到你,说你美丽又特别。今日一见,确实惊艳,配得上Angel这个名字。”同样漂亮的人丝毫不吝啬赞美,眼眸里盛满欣赏。一百八十五公分大明星俯身对小美人施以法式Bisous。容耀也走近,温温和和说上一句又见面了,欢迎来我家。
四人围圆桌坐好,今夜主厨是叶澜启。水煮花菜,炒鸡蛋,鸡蛋炒花菜,看桌面三道菜就知道这家主人冰箱里食材应该只剩下鸡蛋和花菜。
容枭不曾动筷,柳柔则安静扒饭,对面两个男人更安静。整个餐厅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容耀。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晚餐结束迎面撞上容枭冷冽质问。
“哥,浅水湾项目,为什么交给我做?”容耀不回答哥哥的问题,反问容枭。
“浅水湾你比我熟。”虎目灼灼,盯紧容耀,一句话不说完,千言万语丢给对方体会,令闻者无措,胆颤心惊。柳柔则悄悄撇嘴,这样温文尔雅一个弟弟,却要遭受亲哥哥这般冷漠对待,好可惜好心疼。
“大哥,我不懂你的意思。”容耀不动声色亦不正面回复。
容枭不再言语,挑挑眉毛似心中明了。起身拿起外套和柳柔则,走得比来时更突然。柳柔则匆忙道别,一句道歉被关门声夹断。容枭发动车子,身后小小身影攀上驾驶席靠枕,“叔叔,你弟弟和叶澜启…?”
“朋友关系。”他不等她说完,就已猜到小女孩八卦心思。“坐好。”
“那…你知不知道叶澜启男朋友到底是谁呀?”她不依不饶,似乎非要问出个答案。
这男人又贯彻平日里冷漠作风不回话。这是容老板手中一张好牌,岂会轻易说与人听。柳柔则靠回座椅,嘟嘟囔囔骂他小气。
额头上凸起的肿块正渐渐消失,现在只剩下红红一片,可摸起来仍有余痛。她分明看到父亲感动情绪,却不知怒火从何而来。母亲没理由同她讲假话,因为那时母亲少见的真情流露异常令人记忆深刻。
一个谜团卡在胸口,翻来覆去想不通,好生难受。柳柔则小小拳头砸向车门,拧着眉头脑海中继续搜罗蛛丝马迹。
“砸坏了要赔钱。”前面传来讨厌声音打断思绪。
不良少女翻个白眼不理他,继续苦思冥想。一个人影闪现脑海——朱婆婆。自她出生以前就在母亲家中照顾的保姆婆婆。圆圆矮矮身体却灵活,眼周笑纹深刻,心思细腻,做事周全。记得母亲对身边人挑挑拣拣,却很少对她表现出不满或是责备。
可六岁以后她就离开母亲公寓,不知她名字,地址,现在若想找人,同海底捞针无异。她盯着驾驶席靠背,又贴了上去。笑嘻嘻开口:“容叔叔,当初你把我家庭背景查个明明白白,能不能顺便帮我查个人?”
“我只提供与报酬对等的服务。”有人条件反射,遇到谈判立即摆出商人架势。
“可以啊,你先帮我找到,条件任你开。”未成年少女天不怕地不怕,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她一个一无所有高中生,还能有什么金矿可挖。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至少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撑半年。
容枭拿出一张名片反手递给她,“联系他。”车停入车位,四周黑漆漆,只有车棚顶灯暖黄色光晕,犹如茫茫大海尽头的指明灯。两人下车等电梯。
“Angel?”一个单词,两个发音。如提琴般醇厚,多少风情都被他卷入唇间齿间再倾吐而出惊艳听者。
柳柔则抬头看他,那人也刚好低头,微暗空间视线碰撞。“我们学校应当聘你做英文老师,肯定能提高全校及格率。”
“做老师啊——”男人口气似把话当真,仔细思考今后人生路。“我比较暴躁,不适合。”
房间里微微凌乱并不似容枭给人的第一感觉,显然主人独自久居于此且不常有外人来。可有人大摇大摆又进门,屁股一沉坐在主人家沙发上吆喝:“容叔叔,把我睡衣拿来,就上次那身儿日系性感宽松条纹套装。”
容枭陈列室中翻找,排排笔挺西装裤倒挂在精致檀木架上,其中一套白底蓝色条纹病号服跳脱严肃气氛。上次鬼使神差的竟然把这身病号服留了下来,莫非是冥冥中注定会有今日的第二次光临。
“给你的性感套装。”一套衣服裤子叠成规规矩矩方形放沙发上。讲话的男人手机响,没有理会躺在沙发上神游的未成年,径直走向办公桌。
柳柔则起身折回陈列室换衣服。土气留守儿童被眼前景象惊爆眼球,腕表、领带、墨镜井井有序收纳,成套西装熨烫的一丝不苟,还有许多标签也未来得及摘的可怜新衣被挂在壁橱深处无人理。没想到容先生有这样爱好,几条女士裙装被小心收纳在单独一间壁橱。好大空间,零星三条裙。其中有一条她记得,白色无袖宽肩带方领连衣裙。胸口布料裁剪得当,不会过低显得低俗,不会过高破坏美感。她指尖抚过白裙裙摆,上等布料硬挺,手感极佳。
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光,小小身体装进肥大病号服,衣服扣子一路系到底,裤子好长提到肚脐以上还要把裤带抽紧。拎着脱下的衣服光着脚跑回厅里,看到他面对落地窗,还在听电话。西装外套被甩到桌面上,单手插裤兜,贴身衬衫掐出腰线,一双长腿笔直,远远望去,背阔胸宽,风姿英挺,长身鹤立。
他扶额挑起一边眉峰,典型容式不耐烦动作。本来是平凡无奇微表情变化,可放在这样俊逸一张脸上,便要让万千女人为之着迷疯狂。
临了,听他说:等我联系你。
又是这句话,异常耳熟。仿佛上次听到就在昨日。他挂了电话手机关机丢在办公桌上,转身看那个邋遢小人儿小小一坨堆在沙发角落啃指甲。
“容叔叔,你交女朋友了吗?”她停下嘴巴动作,傻兮兮看他。
“没有。”容枭走近,边说边拿走她身边一小堆衣物,似反应过来什么动作停顿,转头说:“你一口一个容叔叔,叫得我折寿。”
“你要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人在屋檐下,全听你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坚持秉承‘吃人家嘴软’的苟活信条卖乖装傻。眨巴无辜大眼睛看着房子主人。